洗澡吃饭，想着距离晚上去那个鬼晚宴还早。李乐扒拉着惠庆给的资料看了几篇，琢磨琢磨，掏出换了橘子卡的手机，试着拨了号。</p>
“hi，this is ng。”</p>
“宋襄，在啊？”</p>
“噫，你是，别说话，我想想，李乐？”</p>
“嘿，可以啊，没忘我的声音。”</p>
“你好，你好，你这是，来伦敦了？”</p>
“昨天刚来，办点事儿，不过，你还在这儿？没回国？”</p>
“这个”</p>
“方便么？”</p>
“方便，你来吧，地址是我下来接你。”</p>
金丝雀码头，汇丰银行门口的铜狮子旁边，等了一会儿的李乐，瞧见从一栋建筑的旋转门里跑出来，一身西装革履，拉着油头的宋襄，小跑着过来。</p>
“给！”李乐把手里装着三明治和可乐的袋子递给宋襄。</p>
“你这，多不好意思。”</p>
“嗨，这有什么，大中午的，估计你就没吃。”</p>
“那，谢谢了啊。”</p>
“走吧，别在这儿喝着风啃了。那边，有长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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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一旁街边绿化带旁的长椅坐了，宋襄打开袋子，拿出可乐喝了口，“嘿，你还记得我喜欢百世？”</p>
“别自作多情，只有这个。”</p>
“呵呵，那也好。”</p>
“怎么说的？你没回国？你不是要横渠三问么？”李乐笑道。</p>
“什么三问，也没有现实教育人啊。”宋襄咬了口三明治，“还完钱，耽误了回国公考的时间。原本想着等等，可没曾想这边警察开始抓假证贩子和论文代写的生意，没法子，得吃饭不是？”</p>
“所以就进了银行？”</p>
“也不是，算是一家做金融科技的，一家银行下面的三级子公司。”</p>
“金融科技？”李乐想起了一个词，p2p。笑道，“这么高大上？”</p>
“高大上？”</p>
“高端大气上档次。”</p>
“嗨，上档次个屁。”宋襄嘴里嚼着，嘟囔道，“金融这玩意儿，哪有什么科技，就是用互联网的渗透能力挖银行的业务罢了。传统银行做不过来，看不上的小业务，比如小额贷款，融资，投资，银行覆盖率不高的信用卡，类似这种的，因为有庞大的人口基数，能够形成超大规模的金融资本。就是集中，利用金融手段放大，分散下去，等着收益。十成业务九成九都是没爆雷的庞氏骗局，贝尔纳多计划，伯纳黛或者马德福夫人。击鼓传花，看谁先倒霉。”</p>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不过，你一个学政府管理的，怎么干起互联网金融来了？”</p>
“政府不就是一个大公司？可以是金融的，可以实业的，也可以是科技的，筐么，怎么装都能装里面。”</p>
“嗬，我倒是忘了这茬，你属于学的上层建筑，规则之规则。”</p>
“也是机缘巧合，一个同学给介绍的。”宋襄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p>
“收入怎么样？”李乐打量着宋襄。</p>
“还成，一个月三千多镑，不错了。”</p>
“那就好。怎么，还准备回国不？”</p>
“等等吧，也许这边有更好的发展呢？”</p>
“看来是不错啊。”李乐笑道。</p>
“嗨，工作么，都”宋襄手机响起，冲李乐笑了笑，李乐示意你接。</p>
“是，是，哦，好，我这就过去，马上，马上！”</p>
“李乐，你看，这”</p>
“没事儿，你忙你的，工作重要，一个月三万多人民币呢。”</p>
“那，我先过去了，谢谢你的午饭，晚点儿我给你电话，请你吃饭。”</p>
“客气啥！”</p>
“走了啊！”</p>
瞧见人跑远，刚学习了一堆西装知识的李乐，想起宋襄那身衣服上，磨得发毛的袖口，起了边的衬衫，还有脚上，那双蹭了一半跟的皮鞋，加上电话里那个大嗓门男人，chk的单词，李乐皱了皱眉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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