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手忙脚乱，两杯加了冰块的柠檬水递了过来。</p>
“有钱么？”</p>
“啊？”</p>
“买东西不给钱？”</p>
“你又没带钱？”</p>
“这里也刷不了卡啊。”</p>
“哎，得得得，你怎么和我妈一样。出门都是我爸拎包掏钱。”李乐翻了翻口袋，掏出几枚硬币。</p>
大小姐从几枚硬币里捡出一个五十便士的，递到高个姑娘手里。</p>
“找您钱。”</p>
“不用，小费。”</p>
“啊，谢谢您女士，哦，还有这位，先生。祝你们生活愉快。”</p>
两人冲小姑娘们笑笑，捏着柠檬水继续往前。</p>
“这是干嘛的，家里困难，让这么大的孩子出来卖饮料？”李乐咂摸一口，凉丝丝，别说，还挺好喝。</p>
“哈哈，你这。”李富真直乐，“人家这是摆摊挣点零花钱，你想哪去了。”</p>
“哦，我说呢，看穿着打扮，也不像穷人家的孩子。”李乐想了想，“这还不如去捡个瓶子卖，没有本钱，这又是杯子，又是冰块柠檬的。”</p>
“人家这是锻炼社交能力，并不只是为了卖钱，我小时候也干过。”</p>
“你？”李乐眨眨眼，“你还需要？”</p>
“那怎么了，我和我哥，摆个摊，一天能挣十万呢。”</p>
“十万？”李乐算了算，“六百多人民币？好家伙不对，是不是你爸帮忙了？”</p>
“啊，你怎么知道？”</p>
“切，电影里不都这么演的么。”</p>
大小姐叹口气，“我们后来才知道，我阿爸让手下人，排队去我们的摊子去买，然后回公司报销，但是得出点难题刁难我们。”</p>
“嘿嘿嘿。这老奸巨猾的。”</p>
“哎，你”大小姐一撇嘴。</p>
“玩笑玩笑，啊，到了！”</p>
两扇颇大的木门，上面一道长长的门头，写着“peter sha nursery”，彼得山姆苗圃。</p>
进了里面，就像进了一个小型的园艺博览会，各式各样的花卉苗木，摆满了院子、房前、屋后。</p>
看到两人进来，就有一个穿着围裙的典型白人胖大妈迎上来。</p>
“您好，欢迎光临。来用下午茶？”</p>
“您好，是的。”</p>
“有预约没有？”</p>
“啊，没有，不过我们是森内特教授的朋友，他说可以用他的位置。”李乐笑道。</p>
“哦，是嘛？您知道他的会员号码么？”</p>
“。”</p>
“哦，好的，请跟我来。”</p>
跟着白人大妈左拐右拐，来到一个盖在高坡上的白色小楼旁，满是紫藤花的花棚下面坐了，脚下不远就是一条小河，还有大片开满郁金香的草坪。</p>
那朵朵如酒杯状的郁金香，大而艳，金黄、淡粉、绛紫、湛蓝，纯白，几乎要穷尽人间颜色。</p>
两人于眼前景色感叹好一会儿，白人大妈这才递过来一个餐单。</p>
李乐没接招，直接递给大小姐。</p>
“奶酪培根司康饼，蓝莓司康，黄瓜黑鱼子酱三明治，烟熏鸡胸三明治，椰蓉挞，希腊酸奶蛋糕，祁门红茶，就这些么？”</p>
“就这些。”</p>
“好的，稍等。”大妈拿着菜单转身。</p>
“你以前来过？”</p>
“森内特教授带我过来的。”李乐手指头划拉着，“这个位子，就是他的。”</p>
“看来你很得老师喜欢？”</p>
李乐笑道，“那可不，我这当孙子的本事可不是吹的。”</p>
“哪有这样说自己的。”</p>
“嗨，又不吃亏，还有好处。或者叫老人缘？”</p>
李富真往前凑了凑，“那，你觉得，你见了我阿爸，还有老人缘没有？”</p>
李乐琢磨琢磨，把那个老狐狸和自家奶奶们做了个比较，说道，“应该有吧。”</p>
“呵呵，看你表情，肯定又在编排我阿爸。”大小姐白了李乐一眼，“对了，这是巴特尔的检查报告。”</p>
说着，从包里取出几张印着影像的报告，递给李乐。</p>
“手术完了之后，没有什么排斥反应，巴特尔的身体素质很好，恢复的很快。估计再过两个月，除了不能剧烈运动，应该和正常孩子一样。”</p>
“那是，也不看看他爹是谁。”李乐翻看着报告，“党娟的呢。”</p>
“在下面几页。手术后，党娟身体有些虚弱，不过，医院这边给安排了专职营养师和厨师。我来的时候，去看过了，倒是胖了不少，身体指标都趋于正常。”</p>
“那就好，那就好。”</p>
虽然和阿斯楞电话里聊过，但那人报喜不报忧，还是从大小姐这里知道具体情况，李乐才长舒口气。</p>
“谢谢你。”李乐握住大小姐的手，揉了揉。</p>
“那，怎么谢？”大小姐面颊一红，凑到李乐耳边，低声说道。</p>
李厨子耳朵一热，脑海里想起赵老师富有磁性的声音，“春天来了”，心跳又开始“桶桶他，桶桶他”，随即往后一靠，喊了声，“老板，打包！！”</p>
“干嘛？”</p>
“这还吃个屁，回家，回家！干活！！”</p>
“嗬~~~tu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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