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个甚。给村长和给镇长送东西能一样？”</p>
“三叔不是那样滴人哇。”</p>
“你三叔不是，你三婶呢？”李铁矛拍了下李泉的脑门，“你三婶那个人，看着和善，做事也大气，可我见了，还是有点怕。”</p>
“怕甚，你是大哥。”李泉摇摇头。</p>
“球，和你说不清楚。”</p>
李铁矛又把东西一点点放进去，仔细扎好。</p>
放学回家，李乐在楼下就闻到一股煮肉臊子的味道。</p>
和曾敏相比，李晋乔擅长做的，就是这些碳水炸弹。</p>
油泼、臊子、裤带、麻食，甚至扯到毛细的拉面。</p>
推门进去，果然看到自家老爹正蹲在厨房门口剥蒜。</p>
“回来了，干活。”</p>
一筐头蒜被塞到李乐手里。</p>
唉，扒蒜可以，咱好歹给买个貂？</p>
客厅里，李铁矛和李泉坐在沙发上，正和曾敏说着话，拘谨，僵硬，像是正被老师谈话的学生。</p>
瞧见李乐，就要起身。</p>
“淼回来了哇。”</p>
“淼弟，下学了。”</p>
“李乐，还不叫人。”曾敏伸手拦着两人，扭头冲李乐说道。</p>
“大伯，大泉哥。”</p>
“哎呀，淼长这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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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这都比三叔高了伲。”</p>
“还差着伲，大伯，呢去换身衣服。”听着两人说话，李乐也带起了口音。</p>
换了身衣服，李乐坐在茶几前，一边扣着蒜瓣，一边听着家长里短。</p>
曾敏问得多，爷俩说的少。</p>
直到上了饭桌，两人好像才从僵直的身体里走出来。</p>
“大泉，多吃点哇。”李晋乔又给李泉盛了一碗。“下回来，给你做老家的杂碎面。”</p>
“老三，让他自己盛，又不是没手。”</p>
“嗨，都是自家孩子。”</p>
李乐瞧瞧李泉，再看看这两年有些发福的李晋乔，要说是叔侄，谁信。</p>
可这就是老李家有些复杂的亲戚关系。</p>
李晋乔兄妹三人，同一个爹，三个妈。</p>
简单来说，就是李乐爷爷，在特殊年代里，前后娶了三个老婆。</p>
大伯李铁矛的娘有病死了，一直被养在农村老家。</p>
大姑李钰的妈和老爷子离婚，带着李钰回了沪城。</p>
李晋乔是第三任老婆生的，兄弟俩，差了将近二十岁。</p>
老爷子从高丽回来后，找关系，安排李铁矛进了东方厂。</p>
但李铁矛在农村野惯了，也没文化，受不了工厂里的约束，没干几天就提桶跑路，回家继续当起农民。</p>
日子过得紧紧巴巴，不过好在有老爷子接济着，再后来就是李晋乔帮衬。</p>
原来的李淼对这个大伯有些不待见，土里土气又脏兮兮的，每次来家里，又吃又拿。</p>
可到了李乐这儿，对国人根深蒂固，难以割舍的亲族关系却有足够的理解。</p>
大伯只是穷，见识少了些，但人品不坏。</p>
吃完饭，李泉拉着李乐收拾碗筷。李晋乔两口子和老大坐着说话。</p>
不过碗没刷几个，就听到李晋乔的大嗓门。</p>
李乐诧异，转头看到有些手足无措的李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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