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是扮演变态,其实我是好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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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行
王锦文屋里不时传出王锦文低低的道歉和九少爷压抑的痛呼。 隔着院子,杜若正在喝凉茶消气,此时都能听到那一声声痛呼,她被他莫名奇妙缠上的心梗终于消散很多。 九少爷当时说还要缠着她,没准是不服输,都被打成这样了,料他也不敢再折腾。 心里自我安慰着,门口再度传来敲门声。 这个时候还有谁要来? 杜若疑惑着,一打开门,王锦文正站在门口。 与她视线对视,王锦文接着慌乱移开,腼腆道:“杜姑娘,请问你的屋子里还有伤药吗?” 杜若往他屋子里看了眼,屋子关着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她道:“还有一点,你要吗?” 王锦文连连点头:“要的,多谢杜姑娘。” 杜若把伤药拿给他,手递过去,想起昨天九少爷的行为,又退回了些,问:“九少爷之前那么对你,还可能间接造成了这一切,你不恨他?” 王锦文没拿到伤药,挠挠头,舌头有些大:“啊,我,我没想那么多,那个人刚刚自己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很需要人帮忙。” 杜若再度意味深长的看了他眼,把药瓶递给他:“希望你不要后悔。”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小心抓起药瓶,转身跑了。 杜若当下没有进去,而是看他进了屋,才关上门,低头之际,轻吐出两个字:“愚善。” 门关上了,对面漆眠风将视线从敞开的窗户上收回。 修长手指轻拢,搁在桌面上一张雪白的纸上,接着他点了点上面‘谒金门送’四个字。 仵作与方知鹞上工的几日,四人十分配合的在三苦院里待着,有时聚在一起,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最先混熟的竟然是王锦文和九少爷两人。 彼时杜若在学编草兔子,漆眠风在躺椅上休息。 王锦文和九少爷围坐在矮小的方桌旁,一边吃花生,一边聊天。 说到名字,王锦文忽然道:“这院子叫三苦院,是谁起的名字?” “还能是谁,少庄主呗,”九少爷说着,看躺椅上的人毫无动静,当下继续道:“关于这三苦院,还有一个小故事,你要不要听?” 杜若本来都要走,察觉漆眠风放在躺椅的手因为这句话动了动,也不走了,坐回去继续编兔子,耳朵注意着九少爷的话。 “嘿嘿,那时候我们还小呢。你别看眠风兄现在如此稳重,之前的他可是相当跳脱。每每学不好礼仪,庄主不打不骂,就把他关到这里来。 三苦院没有人,庄主也不让人过来。没有人跟他说话,也陪他玩,他很快就会认错。 后来长大了,离家之前,他就把这院子取名做三苦院。” 说着,九少爷忽然笑起来,没笑几下,扯动脸上受伤的肌肉,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他强忍着,依旧对漆眠风道: “眠风兄,又不是院子的错,你也忒小气了些。 取这名字的时候,你想的到底是哪三苦啊?” 王锦文在旁边捂住额头,连忙扯他的袖子想劝阻,心说这人怎么又招惹人家,一会别又是一顿好打。 九少爷没得到回答,反而被王锦文拉了好几下,当下兴致下去好多,一甩袖子将他踹开,恼道: “给我放手,再拽我让人砍了你!” 一瞬间的暴戾吓了王锦文一跳,跟之前跟他调笑的几乎是两个人。 王锦文回过神,又皱着眉,认真道:“九少爷冷静,你如此做派着实不太好。” 他一起这个调调,九少爷就心烦,当下站起来就踹:“有你什么事?!” 王锦文被踹了一脚,涨红了脸:“九少爷未免太霸道了。” 想起他一向这样,心里涌现被欺骗的愤怒,也不说什么了,当下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里。 一向是他发脾气,别人接住。这次王锦文一走,九少爷被搅的没了刚才的兴致,没心思缠着院里的两人,叫了人就往王锦文的房间里冲。 嘴里翻来覆去,不是反了你了,就是你长胆子了。 杜若终于放下草编,看着自己脚下三是惟妙惟肖的兔子微笑,接着示意漆眠风:“不去管管?” 漆眠风没有动,眯眼看头顶飘落的片片宽叶:“展鹤道人将王锦文教的太好了。” 杜若啊了一声,开始编第四只兔子。 方知鹞在第三天来到的三苦院,他来的时候,看到漆眠风正在指挥王锦文种地。 漆眠风一身白衣,站在墙下,分毫不染:“第三畦种苦瓜。” 王锦文挽起裤脚奋力种地,旁边是一身灰衣,用把匕首挖坑的杜若。 看到他来,杜若当下把匕首一扔,快步迎了上去:“卜算子来了,快请快请!” 漆眠风在后面喊:“他来了你也得把苦瓜种完。” 杜若脚下一顿,十分果断的当做没听见。 方知鹞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左右找了找:“九少爷呢?” “他生病了,快死了。”王锦文插嘴道,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顺带把两粒种子撒下。 方知鹞吓了一跳,连忙去他房间里,发现他正享受的喝着茶,吃着蜜饯。听到动静,利索的往被子里钻。 一瞬间,方知鹞的内心崩塌了好几次。终于发现,现在的孩子跟他们年轻的时候,走的好像不是一个路数。 好不容易把人找齐了,坐回院子里,方知鹞聊起此行的目的: “仵作的结果已经全出来了。 根据仵作的线索,展鹤道人最少服用醉生梦死五年的时间,王锦文,作为他的徒弟,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王锦文方才的神色一扫而空,落寞道: “我,师傅从来不让我操心别的事情。我也是才知道,他家里的良田很久之前就被收回去了,也许他服用醉生梦死,跟这个有关。” 为了赚钱吗?也是一种可能。 方知鹞继续道:“从尸体状态和几个下人的口供来看,展鹤道人应该是自杀,少庄主可有什么补充?” 漆眠风颔首:“在我面前,他未流露出死志。” 九少爷在旁边听,此时唇角微勾,似乎觉得很有趣:“未流露出死志,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之下,王锦文不舒服的皱眉:“九少爷,请尊重我的师傅。” 方知鹞张嘴要说什么,就见九少爷坐正了些,饶有兴致:“查查查,随便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