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凌培培这句话,庄依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跟陆惜在旁边小声嘀咕,“你说老妖婆这是有多喜欢沈悠然那个白莲花啊?还没见过谁家婆媳能跟亲娘俩一样呢。” 陆惜提醒,“她们连婆媳都不算。” 庄依笑着竖起大拇指,“你是懂阴阳的。真的,要不是老妖婆明天就要进手术室,我真是想把沈悠然那些视频都给她好好看看,让她知道自己选中的儿媳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你说她都不上网的吗?就一点都不知道沈悠然现在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陆惜想了想,“估计不知道,我看江大哥都不给她看手机。不过互联网没有记忆,沈悠然的消息已经被其他各种各样的八卦新闻覆盖了,就像石头落入大海,无影无踪。” 庄依点头,“那倒也是。那些明星不也是吗,黑料闹得满天飞,但是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就又复出了,粉丝还是会买单的。” 闺蜜俩嘀嘀咕咕,也没背着江一舟,就连说到“老妖婆”三个字的时候都没有降低声调。 庄依就是这不吃亏的性子,可不想因为别人委屈自己。 江不悔瞅了她俩一眼,走进病房劝说道:“不是沈悠然,她没来,就是隔壁病房的家属,随便聊了两句。” 江母一听,立刻加大音量,“一舟,儿子,你进来,妈有话跟你说。” 江一舟深吸一口气,长长呼出来,进去之前先跟庄依说了一句:“我进去看看,别生气,好吗?” 庄依点头,“放心吧,我没那么小气。” 江一舟很心疼庄依,就感觉挺委屈,人家一个小姑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嫁给他,没有婚礼不说,领证也是偷偷摸摸的,还得忍受母亲时不时说出的那些伤人的话,心里肯定不好受,他也心不是滋味。 “儿子,你也是的,怎么都不问问悠然啊。你们都结婚了,她不可能不来医院看看我这个婆婆,是不是你给她脸色看了,或者不让她过来看我?” 凌培培几乎能肯定一定是儿子的问题。 江一舟努力让自己不露出一点烦躁,“她被赶出沈家了,当然有事要忙,她要生活,要工作,要赚钱。” 江母嗓音凌厉,“哼,你以为我是傻子?我们家这个条件,还需要儿媳妇出去工作?你就是这么对人家的?我可告诉你,娶了人家,就得好好对人家。” 江一舟对“儿媳妇”这三个字非常反感,恨不能立刻告诉他妈,您儿媳妇不是沈悠然,是庄依,庄依! 不过他也知道,母亲这次的手术非常重要,受不了刺激,所以才会一直不让她看手机,也不让护士或者护工提起沈悠然的事。 江一舟敷衍道:“我知道了,我会给她打电话,到时候看看她怎么说,但是您也别抱太大希望,她很有可能不来。” “不行,明天妈就要手术了,很紧张,你告诉悠然,让她过来陪陪我,今晚你跟你爸回去,我们娘俩在这就行。” “好。” 江一舟嘴上答应,但也只是为了哄骗母亲,沈悠然来了不是给庄依添堵吗? 所以江一舟根本就没打这个电话。 他想好了,等母亲再问的时候,他就说沈悠然生病了,感冒发烧,没有力气,反正之前刚下过大暴雨,现在是一场秋雨一场寒的时候,最容易感冒。 到时候就算他妈再不高兴也没办法。 “我出去抽根烟。” 江母眯起眼睛,“你不是一直不抽烟吗?你想去见庄依对不对?我告诉你,我现在生病,我得的是重病,你要是让我发现你还跟庄依勾勾搭搭,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妈!我不是小孩子!人在烦躁的时候就想抽烟!还有,您现在怎么这么尖锐呢?人家庄依怎么您了?”江一舟忍不住为庄依鸣不平。 凌培培被问得一噎,接着就瞪着她,“她跟她爸妈做那些事还用我重复吗?你也别老向着她,你就算向着也没用,你现在结婚了,给我安分点。” “还有你,江不悔,别忘了你的承诺。” 江母说的是把家产都给江一舟这件事。 江不悔脸上露出烦躁,“已经写了遗嘱,也做了公证,你还想怎么样?” 妻子最近越来越无理取闹,江不悔濒临崩溃。 他明知道谭静给他生了一个女儿,明知道女儿现在在哪,明知道外孙子正在受苦,却不能去见他们,不能跟他们相认,真是窝囊! 有时候他忍不住想,干脆就当个渣男,不管妻子的死活。 可这毕竟是发妻,两人虽然吵闹一辈子,但也在一起三十多年了,他狠不下这个心来。 陆惜跟庄依能听见凌培培的话,脸色都不好。 “好像这段时间没过来,我怎么感觉江一舟他妈比之前更神经质了呢?”庄依忍不住吐槽。 陆惜也点头,“有这种妈,江大哥的生活也挺窒息的。” 庄依没马上说话,仔细回想了之前去江家的场景,“卧槽,我现在才反应过来,不是江一舟她妈变了,是我一开始就没认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 “我觉得她控制欲特别强,有一次,江一舟穿着白衬衫嘛,配了一条条纹的领带,他妈非说藏青色的那条领带好看,一定要让他换。 “那天江一舟也固执,愣是没换,他妈就生气了,饭都不吃了,躺在床上装病,最后还是江一舟妥协了。 “诶你说检江一舟都那么大的人了,她连这种事情都管,那其他事情肯定也没少插手,得亏他不是妈宝男,不然肯定不能嫁给这种男人。” 陆惜想说,这已经够窒息的了,闺蜜以后的日子。也肯定轻松不了。 “对了,沈悠然找到了吗?”庄依思维跳脱,冷不丁问。 陆惜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消息。” “裴哥都没线索啊?总不能是人间蒸发了吧?” 庄依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沈悠然与何春叶被人救了出来,这是她们怎么都想不到的事情。 看着面前陌生的中年男人,沈悠然满腹疑问,何春叶却瞪大眼睛,半天回不过神。 许久之后,她忽然抡起拳头锤在男人的身上,一边哭一边骂:“你这个挨千刀的,这些年你死哪去了?扔下我们孤儿寡母,你知不知道我们过得有多难?!这段时间我们可被人欺负毁了,闺女名声都坏了!” 话音落下,何春叶又赶紧拉过一边的沈悠然,“然然,这是你爸,快,叫爸爸。” 沈悠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 面前的男人皮肤黝黑,整齐的短寸头,一对锋利的剑眉下是一双凌厉如刀的眼睛,菱形唇略厚,整个人看起来杀气腾腾。 但最显眼的,还是男人脸上的那道刀疤,几乎贯穿了整个右脸。 只是一道刀疤就知道这男人不好惹,像个劳改犯! 沈悠然不相信这竟然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有一个佣人母亲,现在又来了一个这样的父亲,万一真是劳改犯,那她怎么活? 魏雨彤是大家闺秀,豪门贵妇,沈从容是商界大佬,这样的人才配当她的父母,没了父母,她好像忽然之间从优雅的白天鹅变成了人人厌弃的丑小鸭。 沈悠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愤怒的一把甩开何春叶,“我不信!他不是我爸!他……”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