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表情凝重,摇头长叹一声,“不是。” “什么?!”魏雨彤和沈从容同时拔高音调。 沈从容一把抽走儿子手里的报告,魏雨彤也赶紧挨近丈夫,快速扫向结论。 ——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排除沈从容为陆惜的生物学父亲。 看见最后的结果,魏雨彤的脸色微微白了白,有些不相信的喃喃自语,“怎么会呢?怎么就不是呢?我明明能感觉她就是我的九儿啊?” 沈从容也紧紧的抿住嘴唇,鼻孔微微张开,显然是对这个结果非常不满意。 好半天,他才皱眉看向儿子:“你确定结果没问题?” 沈默沉声说:“做鉴定的人肯定是没问题,但结果不能百分之百正确,任何检测都可能出现误差的,我会再做一次。” “嗯,为了稳妥,你再做一次,如果还不是,就再做第三次。” 沈从容还没见过陆惜本人,也跟妻子一样只见过网上的照片。 小姑娘非常漂亮,有几分妻子年轻时候的样子。 不过,沈从容倒不是因为这个才断定陆惜就是他家九儿,而是想给他自己、给他的妻子,给他儿子一个希望。 哪怕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 就算陆惜不是,但结果错误的现实陆惜是他女儿,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把陆惜认过来。 沈从容蹙眉看向儿子,“这件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沈默据实回答,“今早见九儿的时候,提过。我问她是不是有个观音坠,她不高兴了,以为我将她当做小偷,我便说她可能是一个亲戚家的孩子。跟傅南洲要九儿用过的牙刷时,我也是这么说的。” 沈从容微微沉吟,“南洲那孩子是个可靠的,没有旁人知道就行,就不怕有人暗中搞鬼。” “嗯。”沈默点头 魏雨彤叹口气,上楼拿起了女儿小时候的相册。 出生,满月,还有周岁、两岁,沈家都找过专业摄影师给九儿拍过写真。 平时魏雨彤也没少给女儿录像,刻成了光碟。 这些年,她都不敢看,每看一次都会难过一次。 而且每次她思念九儿,都不敢让儿子沈默撞见,否则沈默一定会难受。 魏雨彤真的好希望陆惜就是她的九儿啊。 龙湖别墅。 陆惜晚上十点多才跟傅南洲一起回到别墅。 傅南洲带她去夜市逛吃,之后他们又去了看了电影。 一晚上时间,陆惜的难过情绪已经消化不少,所以回房间之前特地感谢了一下傅南洲。 “傅南洲,今晚上谢谢你。” 傅南洲语气不悦 ,“惜惜,我们是夫妻,你可以跟任何人客气,但是我除外。” 陆惜笑容僵了僵,紧接着小脸上扬起一丝笑容,“我去洗澡睡觉了。” “惜惜,等一下,你的牙刷我拿给沈默了,给你拿新的。” 陆惜想起来了,在夜市的时候,傅南洲提过什么要了她用过的牙刷。 “沈律师给你回话了吗?” 傅南洲点头,“他说不是。” 其实是他主动问的沈默,沈默才告诉了他结果。 傅南洲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没想到结果让人失望。 他非常希望陆惜是沈家丢失的女儿,那样她就能有疼爱她的父母,疼爱她的哥哥,疼爱她的姐姐。 陆惜眼底的光晕微微一黯,但也只是那一瞬间的事。 其实她原本就知道不是,只不过因为对陶蕊的失望,才会升起这莫名其妙的希望。 那时候她就在想,也许那个钻石的发卡才不是陶蕊给她的,而是她的亲妈,疼爱她的亲妈给她的。 可这终究只是幻想而已。 陆瑶那边,最后还是跟梁峰一起去报了警。 这种抢劫的案子不会那么快有结果的。 陆瑶愧疚的回到保利国际,换了鞋,坐在地上的爬爬垫上。 “陆瑶,吃饭了吗?我煮了饺子,给你煎一下?”曹秀琴迷迷糊糊睁开眼。 陆瑶摇头,“不用了舅妈,我凉着吃就行。” 煎饺子会有油烟,肯定得开排烟罩,会吵醒女儿。 曹秀琴穿着老年人的大背心,坐在爬爬垫上,叹气说:“我看你脸色不好,也是因为你妈是吧?我不是给陶蕊说好话,但好歹是你大舅的亲妹妹,我也不希望你们跟你妈彻底闹僵。” “舅妈,你不用劝了,惜惜说的对,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 陆瑶现在根本就不想去想关于陶蕊的事,她只想找到那个观音坠,弄丢了惜惜的东西,她心里太难受了。 正说着,有人给陆瑶电话,说是捡到了她的包,陆瑶顿时激动万分,放下筷子就赶紧出门。 对方说是在垃圾桶捡到的。 陆瑶的包里没啥值钱的,平时就装个饭卡,工作证,还有眼镜盒,湿巾、纸巾。 这些东西都在,但只有那个吊坠不在。 陆瑶翻了又翻,还是没有找到,急声问:“大姐,您确定都在这吗”? 大姐顿时不乐意了,“当然确定,我还能动你东西吗?说不好听的,你这包里最值钱的也就是这个包了吧?哪还有其他值钱的东西?” 陆瑶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丢的那个东西也不值钱,就是一个脏兮兮的吊坠而已,我知道您肯定看不上,但那是我妈给我妹的东西,是我妈走后留给我妹唯一的念想了。” 大姐这才缓和了脸色,“那不知道,我是遛狗的时候看见这个包的,捡到的时候拉链是开的,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谁不要的,但是发现里面有工作证和饭卡,就觉得不太像扔的,估计是被偷的。 “有可能是掉出来了,也有可能是你记错了,你要是不放心,我给你个地址,你去那找找看。” 陆瑶重重点点头,“好好好,谢谢您。” 陆瑶按照地址,来到了那个好心的大姐说的垃圾箱附近,但是她仔细的找了找,真的没有那个吊坠。 她又看了看周围,这里是监控死角,这肯定是没办法找到了。 她到底该怎么办? 陆瑶无力的深吸一口气。 跨海大桥上,一个女人正举着脏兮兮的吊坠,笑着勾起了红唇。 “观音坠?呵呵,世界上哪有什么观音坠啊?” 接着,她将观音坠扔向桥下波涛汹涌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