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惜是一点不知道自己姐姐跟曹秀琴通过电话,在医院又陪护两天,她给陆瑶办了出院手续。 傅南洲没来,而是派了丁聿过来帮忙搬东西。 她们刚出病房,车南就殷勤的上前,“老婆,我来接你出院。” 陆瑶用力攥着拳头,想起流产那天孩子从她身体里流掉时的绝望痛苦,她的心口就像刀割一样尖锐的疼。 “车南,从今以后咱俩没有关系,别再叫我老婆!” 车南舔脸笑着,“老婆,别这样好不好?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是吧?” “滚!”陆惜冷着一张小脸,骂了一声。 车南笑容冷了两分,“陆惜,这是我们夫妻俩的事,你少跟着掺和!” 陆惜咬牙,“我再不掺合,我姐命都没了!就冲你们一家做的那些恶心事,还好意思叫我姐老婆,你真不要!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车南满不在乎,“你要怎么不客气?!你老公再牛逼,也没资格管我们夫妻的事吧?只要一天没离婚,她就是我车南的老婆!” 陆惜顿时气的胸口起伏,“真不要脸!” 丁聿看陆惜气得够呛,赶紧冷下脸呵斥,“别让我动手!” 车南不敢跟丁聿来横的,就蹲下跟果果张开双臂,“果果,来,上爸这来,爷爷奶奶都想死你了,爸爸带你去迪士尼玩。” 果果咬着嘴唇,抬头瞪着大大的眼睛看自己妈妈。 她喜欢迪士尼,可小姨夫说,她要保护妈妈,爸爸是危险的人! 陆瑶立刻弯腰把女儿搂在怀里,一脸警惕:“车南,你别想把果果从我身边带走!” 车南阴鸷的眯起眼睛,“陆瑶,你别太过分,果果也是我女儿!” “你配吗?女儿长这么大,你付出了多少?”陆瑶双眼通红,丈夫根本就不爱果果,不过是想用果果当筹码。 车南阴森威胁:“陆瑶,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果果是我女儿,我想带走,没人能拦着,你就算报警,我也有理!” “好啊,报警!让警察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没的!”陆瑶低吼,眼泪哗的一下砸下来。 “姐!别哭!我报警!”陆惜心疼死了。 车南见状,顿时恼羞成怒,“我让你报警!你这个搅屎棍子,我跟你姐都是你这个贱货挑唆的!” 他骂骂咧咧的抡起拳头砸向陆惜。 丁聿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脚踹在车南小腹。 车南“啊”的惨叫一声,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指着丁聿,“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以为我怕你?就算傅南洲来了我都不怕!你堂堂的傅氏集团总裁特助,却阻拦一个爸爸见自己女儿,我要曝光你!” 车南嚷嚷着拿起手机,却在下一刻被人抓住手腕! “啊……松手!”车南痛苦惨叫! 陆惜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有事吗?” “咳咳咳……不放心你跟姐。”傅南洲剧烈咳嗽两声,震得他胸腔疼。 车南一看傅南洲,立刻笑得比哭还难看,“傅、傅总!” “滚!再敢骚扰陆瑶,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傅南洲虽然只露出了眉眼,可眼底寒意炸裂,杀气逼人,让人不寒而栗。 车南立刻鞠躬,“对不起傅总,我再也不敢了。” 说完他就灰溜溜的跑了。 陆惜总觉得车南今天的行为很反常,但她没时间想这个,赶紧扬起小脸看着傅南洲。 小手覆在傅南洲的额头上,陆惜惊呼:“我的天,你脑袋好热,肯定发烧了啊,量温度了吗?!” “嗯,405度。”傅南洲的嗓子是哑的,咽口水都像有刀片拉嗓子一样。 陆惜一惊,“烧这么高还出来,吃药没有?!” “吃了。昨晚没见你,心里空落落的,想给你发微信但烧迷糊了,早上想到姐今天出院,就硬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傅南洲闷闷的说着,是有点卖惨的嫌疑。 但也真想她,还做梦了。 丁聿心说,总裁,你是不是想拿奥斯卡小金人?昨晚十点还给您送文件了,也没看您烧迷糊啊。 不过他没敢拆穿自家老板,只对陆惜说:“太太,傅总这次病的太重,您先跟他回去吧。” 陆惜不放心她姐,看着傅南洲说:“你先让丁大哥送你回去,我一会儿回家。” 傅南洲眼底掠过一抹失望,“知道了。” 还是她姐重要。 明明他都生病了。 陆瑶赶紧说:“惜惜,我这不用你,你先跟妹夫回家。结婚以后,肯定是丈夫比姐重要啊。” 陆惜却很坚持,“他是傅家的少爷,身边有的是人照顾,但你不一样,你只有我,我肯定优先你。” 傅南洲漠然道:“姐,我是男人,保镖跟过来的,放心吧。丁聿,把人送过去。” 说完,他迈着虚浮的脚步,缓缓的走进电梯。 陆惜能感觉到傅南洲生气了,但她总得做出选择,傅南洲是跟保镖一起来的,方秘书也在,他不缺人照顾,可她姐刚从鬼门关回来,她不放心。 “姐,你把东西都给我,扶着我的胳膊。” 陆瑶因为贫血,脸色还有点惨白,却在逞强,“没那么夸张。” 陆惜表情很严肃,“不是夸张,你差点没了命,差点没了子宫。往后余生,你要多爱你自己。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最爱自己,才能更好的爱别人。” 陆瑶唇畔的笑容凝滞片刻,呼吸滞涩片刻才点头,“好,我听你的。” 她的三十几年,幼时因为不是男孩,只能讨好父母,讨好爷爷奶奶。 爸妈离婚之后,她们姐俩寄人篱下,为了她和惜惜能好过点,她讨好大舅,二舅,大姑,讨好每一个能让给她们一口饭吃的亲戚。 结婚以后,她讨好丈夫、婆家,为了能让惜惜有个安身之所。 这些年,陆瑶似乎越来越忽视自己,最后讨好别人彻底成了习惯。 直到这次被公公一脚踹掉孩子,她终于醒悟了,有些人冷血,再怎么讨好也没用。 “惜惜,我看妹夫病得挺重的,你赶紧跟着去吧,让丁助理送我们就行,舅妈跟我说好了要帮我带果果。” 陆惜不乐意,“她给你带?你能信得着啊?” “能,她现在也没地方去,给我带孩子,还能住在我那,怎么会不上点心呢?你都结婚,自打我住院,人家南洲也没少忙前忙后的,病成那样,你这当媳妇的不照顾着,他得多难受?” 陆惜也明白,鼓起腮帮子点了点头,嘱咐丁聿一定把她姐带回去,然后就追出去,到了医院外面准备叫车。 旁边,一辆迈巴赫异常显眼,一双深幽的黑眸透过车窗看向陆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