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师,您要是每个月都能在燕京文学上发表一篇文章就好了” 吴爱华此时也插了一句嘴。 “诶!小吴同志,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黄老师虽然文笔老道,可文章,也不是说写就写的。 总要多采采风,酝酿一下感情,才能有创意和思路啊。 说起来,小吴你什么时候也写一篇文章,发出去啊?” 说话的是老王,明眼人都能听的出来,又在暗戳戳的说怪话了。 “王老师,瞧您说的,我要有那本事,还用跟着蹭黄老师的火锅吗? 我自己写文章,自己赚稿费,自己来吃个过瘾,不好吗?” 吴爱华的嘴又撅了起来。 随着众人一阵哄笑,吴爱华把豆腐和白菜,倒入了火锅。 众人也把其他配菜也倒进了火锅。 然后举起酒杯,开始了闲聊。 “老李啊,你那篇文章,我看打磨的也差不多了,该发出去了吧?” “害!别提了,被退回来了。” “啊?又被退了?这编辑也忒不长眼了吧?” “说的就是啊,老张你呢,上周你不是说你也写了一篇吗?” “要不怎么说咱俩是兄弟呢,我也被退了稿子了。。。” 随着配菜越来越少,酒越喝越多,闲聊的话题,突然又转到了徐谨言头上。 “这眼瞅着要年底了,今年的任务,我怕是完不成了。 这小徐也来了,要不,替我分担一点?” 说话的是老张,看脸色已经有些红润了。 “怎么,老张你想撂挑子啊? 人家小徐今天才来,什么情况还都不了解。 连学习的时间都不给,你就想把自己的工作扔给小徐。 你这话,敢当着馆长的面说吗?” 老黄作为办公室里资历最老的一批,也是成绩最多的人。 自然是话语权最重的。 却不知为何,站在徐谨言这边,为他说话。 “馆长?馆长也是,什么人都要! 好歹也给分点有经验或者有文凭的。。。” “老张!怎么,才二两马尿,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老张一听老黄的话,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嘴上就开始抱怨了起来。 不过话还没说完,旁边坐着的老刘也忍不住了,马上开口怼了他一句。 “来来来,喝汤喝汤,顺顺酒!” 老黄拿起勺子,开始给自己的碗里加汤。 这个话题,算是盖了过去。 不过老张的话,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几人看向徐谨言的眼睛里,颇有些玩味。 不过对于徐谨言来说,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自己原本就是靠关系进来的。文凭不高,也是事实情况。 别人说两句,很正常。 反正工作已经落实了,谁也拿不走。该摸鱼摸鱼,该划水划水。 老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很快,一顿饭大家都吃的滚瓜溜圆。 一结账,十三块钱。 最贵的,不用说,自然是那四盘羊肉,就占了大头。 出了东来顺的大门,呼吸着外面冰冷的空气。 转过头看着店里还坐的满满当当的客人。 徐谨言不禁有些感叹。 这是穿越过来,吃的最舒服的一顿饭了。 可惜,还是没能实现羊肉自由。 下次,一定要再来一趟,只要羊肉,不要配菜,吃到过瘾为止! 大家都是文化馆的职工,住的地方,也都离文化馆不远。 尤其是老黄、老王和老刘几人,都在筒子楼的宿舍里住。 因为喝了酒,大家都推着自行车一边走,一边聊天,就当是消食了。 徐谨言默默地故意落在后面。 倒是吴爱华,可能对徐谨言印象不错,跟在他身旁。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写作。 写小说也好,诗歌也好,散文也行。 黄老师和王老师水平还是很不错的,你可以多请教请教他们。 而且,燕京文学给的稿费,也挺丰厚的。 一千字有五到六块钱呢。 你要是能写个一万字的短文,稿费怎么也有好几十了。 不比那点工资强吗?” 可能是无聊吧,吴爱华突然提起了这个话题。 “对啊,小徐要是对写作有兴趣了。 可以试试看,别的不说,我还是挺乐意帮你审审稿,提提意见的。” 听到吴爱华的话,老黄也回过头,对着徐谨言点了点头。 “行,那。。。我试试看。” 徐谨言一愣,写作这个,我不专业啊?! 可是面对两人的好意,肯定不会拒绝。 先答应下来再说。 很快,众人在新街口附近就散开了。 徐谨言也回到了那个仓库里的新家。 躺在那又硬又冷的木板床上,紧紧捂着被子,抵挡寒气的入侵。 不行,得买个火炉子,这还没下雪呢。 要是下雪了,还不知道有多冷呢,这冬天,怕是不太好过。 迷迷糊糊之间,徐谨言突然有些怀念做知青的那些日子。 起码,有热水,有火炉,还有那没那么冰冷的床。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寒气逼醒的徐谨言睁开了眼。 哈着热气,哆嗦着穿好了衣服。 正想洗脸刷牙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连个洗脸盆都没有。 想起昨天人事办公室发的那几张工业券,掏出来一看。 还真有,正好是生活必需品的整套。 抬头看看,明显还早,供销社肯定还没开门。 只能凑合用手搓了搓脸,凑合一下。 然后去附近的公共卫生间,解决了一下大号问题。 拐了个弯,正好不远处有一家饭店开门。 凑过去一看,居然是在卖羊杂汤。 买了一碗羊杂汤和两个烧饼,美滋滋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将烧饼掰成碎块,泡进撒了红辣椒的汤里,吸饱了汤汁,这才拿起筷子。 几口羊杂和暖和的汤一入口,暖哄哄的热流就在四肢弥漫开来。 当最后一口羊汤入胃,整个人也恢复了活力。 看了一眼挂在大堂里的挂钟,7点50,刚刚好。 回到单位签个到后,徐谨言先给火炉子清清灰,换了一块煤球,才拿起扫把开始打扫卫生。 八点刚过,几位同事也陆续过来了。 不过大多都是进来签个到,就捧着茶缸,出去采风了。 徐谨言才明白,之前听说的,一杯茶、一张报纸、一坐一整天,原来是真的。 只不过文化馆的同事们,并不爱在办公室里面待着。 而是各自有各自的爱好和去处。 打扫完卫生后,办公室里,就剩下了自己和吴爱华。 跟吴爱华打了个招呼之后,徐谨言就出门直奔供销社。 拿着还热乎的工业券,买了一个洗脸盆,两个茶缸,一条毛巾,一管牙膏和一把牙刷。 火炉子、水壶、暖瓶和煤球,自然也不能落下。 不过煤球是有专门的工人,给送上门的。 特意买了一包牡丹烟,给传达室的赵大爷分了一支后。 好让工人能直接把煤球送到后面的小仓库里。 赵大爷满口答应,还说会帮他把火生好。 忙完这一切后,眼瞅着已经到了中午。 摸了摸已经瘪下来的肚子,再次来到了国营饭店。 “小伙子,你这么吃,可不行啊,自己开火做饭,才能省下钱来娶媳妇。 以后生了娃,开销更大,千万不能一个子儿当两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