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瑜同志,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你有什么想法?” 支书摸出烟,正要点上,突然想起,这是女知青宿舍,便又放了回去。 “所以说,他们武的不成,来文的是吗?” 李婉瑜头上缠满了绑带。只露出了眼睛、鼻子和嘴巴。 之前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条缝。 看着可怜极了。 “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我宁愿去死,也不会嫁给那个畜生!” 平时看着温婉的李婉瑜,此时语气却极为坚定。 可内心的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还有个法子。。。就是。。。” 沉默了半晌的支书再次摸出烟,放在鼻子下面。 “您说!” 李婉瑜抬起头,眼睛里闪出一道光芒。 “找个人领个结婚证。 等这阵子过去了,或者回城了,再去办个离婚。” 支书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出了他的想法。 “这。。。” 李婉瑜眼睛里的光,黯淡了下来。 “所以,得找个人,只是形式上的领个结婚证,没有实质上的夫妻关系。 如果找的人不对,你这就是前门进虎,后门进狼了。 行不行,得你自己思量。” 支书说完,站起身就想离开。 “支书!如果要找,您觉得找谁合适?” 李婉瑜本来有些迟疑,可看支书要走。 害怕失去最后的希望,赶紧问了一句。 “我顶多给你出个主意。 虽然这主意,听着也不怎么靠谱。 可目前,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人选,只能你自己找,我没办法给你做这个主。” 支书丢下一句话,便不再停留。 李婉瑜陷入沉思。 她很清楚,支书说的对。 这主意虽然听起来不怎么样。可是她目前逃离刘家的唯一办法了。 不然,他们怕是还要纠缠自己。甚至会牵连到其他人。 只是,找谁呢? 李婉瑜将大队里所有的男知青,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反复筛除几遍后,每次留下的那个人,居然都是徐谨言。 李婉瑜是跟王洛溪同一批来的知青,都是去年秋天,来自京城。 距今刚刚满一年。 这一年里,徐谨言在她眼里,根本没有任何存在感。 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以前他是大队里被郑他们几个,欺负的最厉害的几名知青之一。 原因就是太过瘦弱,人又有些胆小,木讷。 可不知怎么的,一个多星期前,自从徐谨言在小溪里抓到一条鱼后。 整个人就变了。 变得和以前的认知,完全不一样了。 不但敢当面与郑几人硬顶,还三两下就收拾了他们两次。 更何况,那天在林子深处,救了自己的人,也是徐谨言。 只可惜,徐谨言是初中毕业,家里是县城的,可那跟农村有什么区别? 出身条件太差,文凭也不行。 能来当知青的,肯定也是家里有好几个孩子。毕竟,独生子是不用下乡的。 那么由此可知,他家的条件,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算人长的看着精神,又有一些帅气,可又什么用呢? 不能当饭吃啊。。。 自己虽说不是打小娇生惯养。可家庭条件,在京城,也算是数得着的。 若非不是起风了。。。 是啊,现在提这个有什么用呢? 母亲前几年因为风大,身体柔弱,走了。 父亲也落下了终身残疾,到现在还在里面待着。 哥哥跟自己一样是知青,不同的是,他在甘省。 甘省在大西北,还不如北大荒这里的条件呢。 自己这几年一直寄宿在小姨家。一拿到高中文凭就安排出来做了知青。 说起来,也没有什么比人家优越的啊。 而且,这还是请人家帮忙。帮的还不是借点米、借点醋什么的小忙。 而是假结婚这种事。人家同意不同意,还在两说。 自己,又该如何开这个口呢? 李婉瑜越想心里越乱,根本理不清一个头绪。 要不,再去找支书问问? 李婉瑜打定主意,艰难的下了床,走到办公室。 幸好,支书还在,敲了敲门。 “进。” 支书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来了?” 支书抬头,一看是李婉瑜,有些惊讶。 “怎么?想好了?” 看着李婉瑜,支书问了一句。 “嗯。。。” 李婉瑜点点头。 支书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看着李婉瑜。 知道她应该是想好了,但支书却没再开口。 “支书。。。您觉得,徐谨言怎么样?” 李婉瑜抠着手指头,纠结了半天,终于开口问道。 若不是绷带缠住了脸,此时,怕不是已经红透了。 “谨言是个好同志。。。但,他会帮你这个忙吗?” 支书听言一愣,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个熟悉的身影。 踌躇一阵后,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人选。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人家凭什么帮你? “我。。。我也不知道。。。。。。” 李婉瑜头低的已经不能再低了。 “古语有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如果你能拿出打动人心的利益,我倒是可以帮你去说一说。” 支书心下了然,已经明白了李婉瑜心中所想。 但话,还是要她自己说,自己最多,只能提个醒。 “那您觉得,什么样的条件,他能答应呢?” 李婉瑜抬起头。 对啊,如果有能拿得出手的利益,似乎就不难了吧? “谨言同志,虽是县城里来的孩子,家里条件也就那样。 可为人本分,而且,也是有几分聪慧的。 你家里,是什么条件?” 支书点点头,对于李婉瑜挑出的这个人选,还是很支持的。 以前徐谨言就是个透明人,在大队三年来,一直本本分分,从不惹事。 可自从捕鱼那天起,不论是在广场上说的那些话。 还是组建个捕鱼小队,都说明,这孩子也是个会动脑子的。 尤其是对抢鱼的处理,虽然有些暴力。 以暴制暴,虽不可取,但也是他所处的位置,能做到最好的选择了。 人本分,说明懂分寸,有聪慧,说明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没看出来,这李婉瑜,还是有几分眼光的。 只是,你得有人家心动的价值啊? “我家是京城的。。。 以前还说的过去,可现在,我母亲走了好几年了,父亲还在里面待着。 哥哥还在甘省,跟我一样是个知青。 我也不知道能给人家许个什么条件啊。。。” 李婉瑜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也是无奈的事,不然,也不会来找支书帮忙了。 “我倒是有个想法,你可愿听?” 支书思索了半天,抽完一支烟后,想到了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