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幽域之中的七邪门,其中以符箓道门、太乙门、仙宗门以及魔罗汉门最为显赫,它们分别坐镇东、南、西、北,各领风骚,被世人敬畏地称作“东观、南乙、西门、北寺”。 这些门派不仅掌控着各自的地域,更广纳那些心怀异志、信仰偏门的信徒,将他们收入门下,汇聚成一股股不可小觑的力量,犹如暗流涌动,搅动着世间的风云。 在四大门派之中,西门以其独特且神秘的氛围尤为引人注目。这个门派不像其他门派那样有统一的信仰中心,而是由众多风格迥异的宗庙组成,每一座宗庙都是对不同祖先的纪念,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祭祀风俗。 西门弟子们各自遵循着家族的传统,虔诚地在各自祖庙中举行仪式,这使得整个西门玄祠显得纷繁复杂,如同一幅斑斓却又难以解读的织锦,让每一个踏入这里的外来者无不感到眼花缭乱。 而在西门的腹地,有一处名为朝天山的地方,那是门派中最为神圣且禁忌的所在——云剑冢。 云剑冢之所以得名,是因为在那座孤傲挺立的山顶上,矗立着一把直指苍穹的巨大石剑,这柄石剑高达百米,剑柄仿佛已触及云端,剑尖则深深嵌入大地。这云剑冢便是仙宗门云家传承数百年的玄祠。 每逢特定的节日或是重要的仪式,来自四面八方的信徒与云家弟子们便会络绎不绝地前往云剑冢,进行朝拜。 他们相信,这柄巨剑不仅是云家先祖英灵的归宿,更是能够沟通天机、庇护信徒的神迹。 朝圣者们在剑下默祷,寻求心灵的慰藉与力量的加持,那一刻,无论是高傲的云家后裔还是卑微的信徒,都在这片神圣的阴霾下找到了共同的归属感。 在云剑冢的高耸剑柄之上,站立着一位中年男子,他便是云家的家主云十寒,江湖人称玉面郎君。他的面容俊美异常,皮肤白皙如玉,仿佛岁月未曾在其脸上留下痕迹,足以想见年轻时是如何令无数女子倾心。 可惜唯一的缺陷就是失去了右目,戴上一个黑色眼罩,令其玉脸增添了瑕疵。但这丝毫未减损他的风采,反倒是平添了几分悍将的沧桑与深邃。 今日,云剑冢迎来了云家最为庄重的祭祀时刻。 此时,云十寒正站在云剑冢高入云层的剑柄之上。今天是云家重要的祭奠的日子,在这个日子,云家家主便将从云剑冢的剑柄处倒入在去年里为宗门牺牲的弟子们的骨灰。而只要是仙宗门弟子又或者是云家子弟,都会在云剑冢的广场处祭拜。 “礼成~!三磕首!” 随着司仪的口令,地下数百名仙宗弟子齐齐朝着云剑冢磕首。 在广场上,排在众弟子前面的有一玉冠少年格外引人注目,他拥有飘逸的长发与超凡脱俗的气质,俊美程度甚至超越了他的父亲云十寒。他便是云家的少主云傲,云十寒唯一的血脉。 云十寒施展着绝世轻功,如同飘落的羽毛般从剑柄缓缓下降,动作优雅至极。他走近云傲对其说道:“还余下一百云家子弟骨灰,云剑冢便注满了。合共一万云家亲祖骨灰堆成的云剑冢‘万念俱灰’礼成之后,便可练成集一万祖先神力法力于一身的‘万祖神法’。” 在向云剑冢的先祖们敬上三炷清香后,云十寒的目光远眺,语气中满是豪情壮志:“届时,天下正邪谁都再难为敌,涅盘劫至,魔临大地,咱们云家正好主宰天下,成为大地正主!哈哈!” 然而,云傲对父亲这番激情满怀的话语,却只是报以淡淡的回应:“可惜,我却难耐无边际的苦侯!” 云十寒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呵呵一笑道:“少年人就是缺乏耐性,你忘记了吗,当日咱们不是寄人篱下三年。若不是忍受了那三年之苦,又怎能夺产立业,成就今日非凡的‘仙宗门’?只要有价值的回报,忍耐便是合理的代价。” 云傲恨恨地说道:“我讨厌那当狗的三年,若不是爹处处开导孩儿,我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挺过去。那三年,虽然年少,但为奴为仆地服侍他人,我真的感到好难受,好羞耻!” “只要能达到最终目的,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是绝对值得的。”云十寒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是觉得为奴为仆的三年难熬?但是作为成年人总有他的坚持和目的。 云傲看了一眼其父,重复道:“为达到目的,付上代价,绝对值得?!” “你我八字相冲,命格有劫,爹也不知何时起便不能再训诲教导你了。但是,你记住爹的这句话,千万别失去耐性,只要再过十年,‘借仙还魂大法’你便能突破至爹的‘飞仙’一层,到时候你接任掌门时才二十八岁,正是英雄少年时呀。” “十年,还要等十年!”云傲呢喃着这句话。 这时候,从云剑冢山门缓缓走入一个粉衣飘飘的持剑女子,其容颜倾城但怒意难掩,令在场众人皆是一怔。 云十寒讶然道:“她竟然死不了?” 她一踏入广场,目光便锁定了云傲,身形轻盈一转,长剑已然架在了云傲的颈侧,速度快得几乎无人能察觉。 她的声音虽冷,却夹杂着无法忽视的痛楚与质问:“为什么?你为何要欺骗我?我之所以答应嫁予那个小天师,继而设计除去他,全是因为你曾许诺,在我完成任务之后,云家将会率众杀入,一举摧毁符箓道门。告诉我,你背弃承诺的原因是什么?” 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齿缝间挤出,充满了不甘与悲愤。 原来承诺待她杀掉小天师之后,便带着云家子弟杀入,一举歼灭符箓道门的,便是他。太乙夕梦深深爱着的心上人——云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