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让我们将视线转移到永昌郡…… 南益,哀牢山。 哀牢山脉,以古代哀牢部落在此繁衍生息而得名,位于益州郡与永昌郡的分界,是一片浓密的丛林,很少有人会真正的进入无量山中。 雍闿从永昌进军的时候,就没有进山,而是绕山而行,但是现在不行啊,张任的大军就在后面追着,哪险走哪啊! 但是由于这一路的追逐,跟着雍闿的人马已经不足两千人了,而就这两千人,一窝蜂的冲进了哀牢山中,意欲通过哀牢山躲过张任大军的追杀…… “将军!敌人已经全部逃入哀牢山中,我们是否追击?”属下报告道。 张任望着浩瀚的哀牢,微微一笑道:“追?哀牢山这鬼地方,鬼都不来,走,翻过去,我们绕过无量山,直奔巍宝,不过…… 你们留下两千人,每天在山脉近郊喊一喊就行了,三天之后,追上我们的大部队,要是雍闿真留在这哀牢山,倒是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三天之后,哀牢山中。 “主公!不行了!在这样下去,我们根本走不出哀牢山就得全军覆没!这地方太可怕,咱的人病的病、倒的倒,两千人剩下已经不到一千二百人了!我们得出去主公!” “军师呢?” “军师……不见了……” “你说什么!”雍闿瞪着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已经出现在了张任的面前,捋了捋衣帽,恭敬施礼道:“辛毗见过张将军……” 此前雍闿等人仗着长期居于此地的优势,一开始也并没有深入,就在外围绕圈。 但是毕竟张任的人也都是精通步战,他们也就在外围,但就这两千人,雍闿也不是对手,被打的屁滚尿流,无奈之下只得深入哀牢山腹地。 谁想到哀牢山深处如此可怕,单单瘴气和毒物就搞的他们有些狼狈,这还是他们的人也算久经战阵,如若换做一个从别的地方进来的队伍,恐怕早就全军覆没了…… 雍闿看了看自己的手下,只能暂时不去管辛毗的下落,一咬牙道:“这样不行……我们得尽快回永昌,被拖在这里,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说罢,雍闿猛然站起身,道:“今天晚上,咱们突围!” “是!” 是夜,雍闿带着队伍悄悄的从密林深处快速的移动着…… 但是他们都快跑出哀牢山地带了都没有遇到一个人,雍闿不喜反慌,生怕自己又中了诸葛亮的埋伏。 虽然此次战败从根本上来看是陌刀队的滔天战力取得了胜利,但是如果诸葛亮早点出来,陌刀队的杀伤力根本不会有那么大。 若非雍闿已经攻破城墙,手下人急于抢功以至于乱作一团,他们还真没有那么不堪一击,因此诸葛亮绝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他真的会放自己就这样逃回永昌么? 巍宝山,是后世的十三座道教名山之一,也是后世云南的知名名胜,但是东汉时期的巍宝山还默默无闻,毕竟后世记载的传道之人孟优现在还在越嶲郡打刘瑁着呢…… 雍闿手下经过连续几夜的疾行,行至巍宝山时,已经人困马乏,雍闿见状,只得下令全体休整一个时辰后再行出发。 但是雍闿并没有发现,就在他埋锅做饭的时候,一只鸽子轻轻飞出了巍宝山的密林之中。 雍闿麾下,李福营帐。 “李叔,如今雍贼兵不过千余人,您的部族兵力就已经超过了半数,如今的雍闿,已经不足为惧了!我们也该行动了!”只听一个声音振振道。 原来帐内不是旁人,正是吕凯以及李福两人,由于李福是第一个投降雍闿的县令,并且最为听话,因此早就成为了雍闿的嫡系,也正因此,他才能一直紧紧跟在雍闿的身旁。 而他的力量虽然也有所损失,但如今雍闿这千余人的残兵中,李福就掌控了四百余人,也正因此,当雍闿命令安营扎寨时,也正是李福,第一时间就放出了信鸽,直奔张任而去了…… 李福听到吕凯的言论后,摇了摇头道:“不急,我已放出信鸽,且等张任将军的命令吧,到时你我依计行事,里应外合,没必要增加无谓的牺牲,要知道,我们的嫡系损失的越少,您就能越快掌控永昌!至于雍闿,他跑不了!” 与此同时,巍宝山张任大寨。 “哦?李福传来消息,雍闿已至巍宝山?” 张任闻言,立刻起身来到益州舆图处,仔细查看起来,从巍宝山出来,一路向西,差不多三日时间,便可抵达博南山中。 辛毗此刻正站在张任身侧,轻声道:“如今雍闿已是人困马乏,正是一举歼灭的好时机!” 张任瞥了他一眼,笑着道:“辛先生倒是很快进入角色嘛!” 辛毗躬身道:“袁公待我等不薄,若能为袁公报仇,辛毗自当归顺天命!” 张任微微点头道:“待此间事了,我自会带着先生去见主公。” 而博南山,道路极为狭窄,最窄处仅可容一人一马独行,是最易埋伏的地方,因此当张任确认了雍闿的位置后,随即下令道:“传令李福,稍后我等会出兵与之交战,逼迫雍闿往博南山行进,到时在博南山送雍闿归西!” “诺!” 其实以张任的兵力,足以击溃这千余人的残兵。 但是他没有把握留下雍闿,而雍闿必须死掉,只有这样才能震慑宵小,不会再有不长眼的造反了,因此,张任将最后的战场定在了博南山中…… “好了,告诉儿郎们,给我把雍闿赶到博南山去!” “是!” 一个时辰后,雍闿正在下令,继续西逃。 就在这时,只听“蓬”的一声,无数箭矢猛然从密林中射出,很多士卒刚刚走出营帐,就被射成了马蜂窝。 而李福早已得到消息,并没有第一时间冲出营帐,只是派人高呼:“张任来啦!快跑啊!” “杀!” 随着箭矢一同杀出的,便是张任的步卒,这些士卒早已在这里以逸待劳了许久,杀心正盛,一时间就如同虎入羊群,直冲中军帐去。 中军帐中,雍闿一把掀开营帐,大喊一声:“快撤!传令兵!通知大家,撤!往西撤!快!” 说完,一眼便看见一旁的李福,大喊道:“老李!快走!走!” 说罢,就带着手下仓皇西逃,而传令兵急匆匆的传令,也不知有多少人听见,又有多少人会乖乖的西逃呢? 更可怕的是,张任的步卒只是不近不远的跟着,时不时便拿箭矢射上一下,雍闿的部下恨不得多长两条腿,跑的那叫一个快。 而更多的士卒则偷偷的跑掉了,反正张任追的是主力,一二十个残兵他也不会去管…… 在雍闿步卒逃得越来越远后,张任鸣金收兵,随后派人疾行直奔博南山设伏。 而雍闿在发现逃离张任包围后,才有功夫收拢残兵…… 这一收拢,雍闿都快哭出来了,一千两百余人,这下不到八百人了,就靠这八百人,当真能逃回永昌吗?而此时的永昌,真的还属于他雍闿吗? 但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雍闿只得下令手下尽快翻过博南山,回到不韦县,恐怕他才能松一口气吧…… 三天后,博南山…… “杀!” 杀声震天,只见一个人影仓皇逃窜,而后面人影绰绰,喊杀声不断,定睛一看,为首逃跑的那人正是雍闿! 原来雍闿抵达后,随即便被张任率兵掩杀,一路奔逃,已经被追杀这么多次,雍闿再笨也知道自己被人卖了。 但是如今就这么一点人,他又有什么办法,只能继续向博南山奔跑,而就在这个时候,李福动了…… “噗嗤!” “李福!原来是你!” 由于雍闿明知队伍里面有奸细,因此他将自己的亲信紧紧带在自己的身边……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为信赖的李福,从最开始便是叛徒,只是跟他玩了一手终极无间道罢了,而此时此刻,就是图穷匕见之时…… 只见雍闿的背上赫然插着一把短刃,而此时李福则轻轻一笑道:“雍闿,你攻城掠寨,起兵造反与我无关。 但是你屠尽了吕家,在永昌郡血腥屠杀,我吕福作为吕家的一员,我岂能饶你?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解我心头之恨!” 雍闿望着面目狰狞的吕福以及四周不断出现的大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只见他望着吕福,笑道:“原以为我雍闿登高一呼,云集者众,推翻刘瑁,成就一番大业,原来都是我雍闿痴心妄想! 李福!我把项上人头就交给你了!请转告刘瑁,我雍家族人无罪!我大哥被我软禁,实属无奈,与造反无关,还请刘瑁手下留情!” 说罢,拿出手中长剑,一剑自我了断了…… 定鼎二年,十二月,原本在历史中搅风搅雨的雍闿,在这里连益州郡都没有突破,就被彻底击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