犼看着它那副晦气极了,怎么都瞧不顺眼的模样,恨不得将它一脚踢到,十万八千里外去。 瞧一眼都嫌脏了眼睛,连摆了摆手:“你可以滚了, 下次遇到本大爷,就客气些,主动些,懂了吧?” 梼杌忙不迭地不住点着头,嘴巴里还停地念叨着:“是是是,小的知道了, 大人,那小的就不留在这儿污了您的尊目了。” 就怕回答晚了,又被这尊煞神留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命就不保了。 连忙破开一处空间漩涡,已经急不可耐地,将一只脚迈了进去, 就在它动作快速地,提起另一只脚,正准备要迈进去的时候, 那煞神又冷不丁地开口了, 梼杌面上的神情,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它可以不可以当作自己没有听觉了? 能不能直接当作没听到? 能不能从空间漩涡里遁逃了? 答案明显是不可以。 因为那煞神,身上此刻的威压,已经直接将它压垮,倒在了地上,一点都动弹不了了。 它心里一片绝望,心里的小算盘,完全被看穿了,这下真的是逃不过了, 呜呜呜~吾命休矣! 犼不屑地瞄了它一眼,就像是在看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你很不老实啊?小梼杌,方才是要直接从空间里遁逃了? 你以为本大爷真的想抓你,你能逃的掉吗? 怎么几万年都已经过去了,就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了? 你这一天天虚度岁月,不好好修炼,本就蠢笨不堪的脑子, 怕是已经要完全报废了。” 听着犼的一句句质问和嘲笑,或许是想着,反正自己今日要难逃一死了, 何不痛快一次? 当它察觉威压已经撤去,身体能动弹的时候,庞大的身躯竟是直接趴在地上, 两只前爪搭在前方,看起来还有些蠢萌。 两只如灯笼般硕大的眼睛里,此刻却是如同燃起了熊熊怒火,一副爱咋咋地的模样。 “我不跑难道要留在这让你敲诈勒索,还要被你弄死啊? 这天地间那么多神兽、凶兽,你咋就逮着我一只兽来薅羊毛,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哦,原是我忘了,你是没有良心的。 难怪,我都那么低三下四地讨好你了,结果又怎么样呢? 天道就是不长眼,竟是让你的实力凌驾于我们之上, 备受你的欺凌与打压,怎么就没有,降下九九八十一道九天神雷,将你给灰飞烟灭了呢? 这样龙族也不会被你弄得快绝嗣了,世上也就少了你这么个大祸害, 要少多少不平事。” 说话声越来越小,底气越来越不足。 因为它从没在哪一刻清晰地感受到,犼落在自己身上的杀意,是那样的强烈如有实质, 那杀意如同锋利无比的刀片,慢慢地剐着它的皮毛,似要深入到骨肉里。 它小心翼翼地瞥着犼,却发现,那双硕大的眸子里,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 然而隐藏在那之下的,是幽深不见底的森寒和冷漠。 梼杌的内心简直就像是,被一片冰天雪地所淹没。 一旁的曦瑶、墨御宸和白泽,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 他们都看得出来,本来犼只是出于无聊,想耍着梼杌逗一逗而已, 之前都是在吓唬它,如今却是真的有点像是被惹毛了,心里对梼杌有了杀意。 曦瑶想了想,还是低声地问了一句:“犼,你还好吧?” 犼转头看向曦瑶,眼中的杀意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它轻声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然后,它看向梼杌,语气冰冷地说:“你这杂种, 本大爷今天心情不错,暂且饶了你。赶紧滚吧, 别再让我看到你!” 梼杌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钻进了空间漩涡,消失不见了。 曦瑶松了口气,她走到犼身边,轻轻摸了摸它的头,柔声细语地说: “谢谢你,犼! 你刚才都吓到我了。 梼杌毕竟是上古四大凶兽,天地间唯有这么一只, 若是你无端将它给杀了,天道必然会降下重大因果,之后对你也会很不利, 而要等新的梼杌诞生,还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时间, 它们之中少了一只,都会导致天道失衡,天机混乱,易生变数。 纵然你心生怒气,也该仔细思量思量才是。 我们毕竟是同伴,我不希望你,因此背负重大因果和罪孽,被天道处处针对。” 犼享受着曦瑶的抚摸,发出了一声低吼。 曦瑶说的话,也被它全部认真地听进去了,并且记在了脑海里。 同时心里划过一阵阵暖流,原来这就是有同伴,有人真心实意关心的感觉嘛。 它自混沌中诞生出来,就是天生地养的,有了意识, 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凭借双手,努力得来的。 它的实力也不是一开始就是那么强大的,也曾被其它的兽, 给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找到的资源,也曾被比它实力强大的兽,从它手里夺走。 完了,还得意洋洋地炫耀着,辱骂自己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而当年欺负自己最惨的,就是那时候的梼杌,不是如今的梼杌, 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不管是四大凶兽还是神兽,只要是天地间, 不能有第二只存在的兽兽,它们至始至终都是那一只, 前一只兽兽的肉身和修为,化作天地间的能量之后, 神魂很快又会聚集到一起,聚集到它们最初的诞生地, 在那里,会再次形成新的身体,都是本来的形态和面貌, 而神魂的前生记忆会被彻底抹除, 只留下关于修炼以及传承记忆,转而将之重新放置到新的躯壳里。 等到出现在世人眼前的时候,就会误以为这是,天地新孕育出来的兽兽。 其实这个想法对也不对,只能说是一半一半吧。 当他将这些秘密,全都说出来的时候,将曦瑶二人和白泽都惊呆了。 没想到竟是这样啊,难怪犼会那样故意针对梼杌, 原来是许久之前结下的宿怨了,这就说得通了。 梼杌也不算冤,替前生的自己偿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