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守拙将军阵大旗交给莫星辰,他则一个人飞向阵外,将军营大门打开,纵身一跃,将营寨上方的三面军旗高高抛起,以军旗之魂遮蔽三个方向的天空,他朝着苍穹大声狂喊,声音在风里云里飘摇……成为指引天下苍生的风向标。 而他的身影,则在巨大的献祭大阵之中被湮没! “苏先生!” 身后,三军将士齐齐悲怆大喊。 “我才不会死!” 苏守拙仰天大笑,仿佛之中,他看见那翻涌的云层之中有一道仙灵之气化作摄魂之符朝他飞来。 “狗日的上界修行者!” “我草你娘!” “有种冲老子来啊!” 苏守拙狂吼一声,以儒家浩然之气挥动三面军旗,将三面军旗当作三把利剑挥向苍穹,将那一道摄魂之符斩碎。 这一刻。 苏守拙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在汀州仗剑天涯的游侠儿! 嘭。 一声巨响,苏守拙的身影从高空跌落,他的心口凹陷下去,嘴角溢出鲜血,流淌的血液之中,血气正一点点的被夺走。 “要死了吗?” 苏守拙身体如一叶飘荡,他以手握住腰间的扇子,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在芦城时经历的一幕幕。 那年,顾余生默默将他被毁坏的扇子修复。 从那年开始,他就决心守护天下苍生黎明了。 现在,理想就在眼前。 凡人们如一只只蚂蚁在青萍边境的旷野之中奔跑。 依稀间,他看见一座高高的山峰上,有一位强者在漠视践踏着生命。 苏守拙缓缓闭上眼,手中握着一把扇子:“苏守拙,你真弱小啊……这么多年,你还是没能赶上他们的脚步吗?” 唰。 扇子被苏守拙一下打开,一只烈火凤鸟从扇子之中飞出,清啸一声振翅腾飞,刹那间化作万丈之巨的火鸟,它从青萍一直飞向仙葫州,飞过苍茫的大地,飞过皑皑雪山。 漫天的火雨从天而降,净化了祭祀大阵。 苏守拙嘴角渐渐扬起,身体从空中坠落得更快了,他侧身看一眼青萍山,心满意足的闭上眼:“青山埋骨地……顾兄,莫兄,韩兄……我先走一步了。” 就在苏守拙快要落地的一瞬,天空一道墨彩托住了他的身躯。 苏守拙睁开沉重的眼,看见那一道屹立人间的身影,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老师……我……” “你做得很好。” 穿着一身旧旧儒衫的陆观出现在苏守拙身旁,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你还年轻,不要总想着身后之名,我也见过你的挚友,顾余生,韩文,莫凭栏,他们都是优秀的年轻人,我来了,汀州书院以后还得你去照拂着呢。” 陆观话语平静着,将一页书卷从袖中飞起,裹着苏守拙,强大的儒家浩然之气迅速治愈着苏守拙。 没等苏守拙反应过来,陆观的身影一飘,已经消失不见,奔向青萍山。 半途中,陆观与盛怒的姬天平相遇。 陆观一袭青衫飘荡,鬓发星星,袖袍随风飘摇,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在下汀州读书人陆观,阁下乃是上界修行者,可这里是人间,特来向死去的苍生讨个公道。” “哼,就算你们这些所有蝼蚁全死了,也换不回我家少主的命,既然你来送死,我就送你一程!” 姬天平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绚烂的灵光充斥在天地间,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光影震动十六州! 这一日,人们听见青萍州的风呜咽着穿过千山万水。 这一日,天下十六州的书院朗朗读书声中,有教书先生诵读圣音。 这一日,敬亭山的古老钟声响了二十七下。 天下少了一位君子大儒! 汀州书院。 一行行白鹭上青天。 它们引吭哀鸣,带走了一位君子大儒。 这一日,人间浩然之气少了一道。 中州。 敬亭山。 身体已痊愈的封文圣出关,他站在夫子栽种的菩提树下,对着整座圣院的学子宣读祭文《悼至观》。 数万圣院学生齐默哀。 封文圣一脸哀怒:“陆观乃是天下读书人之师,即刻召回圣院所有弟子,圣院要问罪上苍,从现在起圣院与天誓不两立!” 轰隆隆! 封文圣以言为誓,引动三道雷劫轰在身上,他自岿然不动。 就在这时,天空一艘灵舟玉楼远来,有白玉京强者,更有上界强者。 而引路者,竟是白玉京剑主苍啸北! “圣院顾余生与妖族九狸妖圣勾结,窃道族运,倒行逆施,谋害上界修行者,请圣院诸位先生即刻将此子逐出圣院,否则,夫子建院之名,旦夕尽毁!” 唰唰唰! 苍啸北说话间,灵舟玉楼飞出无数强者,将敬亭山牢牢围住。 圣院一片哗然。 “给我滚!” 后山一声怒吼,朝闻道凌空而起,就在这时,四名上界强者齐齐出手,四道强大的森寒劲气直接将朝闻道打得口吐鲜血,身落洗心湖! “北极仙域!” “你们是寒山仙君座下之人?” 封文圣双手负立,瞬间认出刚才出手那四人的身份! “不错,我等正是为寒山仙君效力之人,看在夫子的份上,我留了他一命,现在,即刻将神弃之子顾余生从圣院除名,免得连累圣院!” 封文圣方才还一身儒雅,但他听见对方的话,骤然向前迈出一步:“我若说不呢!” “哼!那你会和你的师弟云中剑,师妹楚离歌一个下场,被强行引渡,记住,这是我家主人寒山仙君的命令,我们不是来和你们商量的,现在,你们有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还没有一个准确答复,你们圣院将会从世界彻底消失!” 一行人来得快,去得也极快。 只剩下白玉京剑主苍啸北高高站着,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四先生,当初你们运筹帷幄,让神弃之子入圣院,真是一念之差!” “苍啸北,圣院之事,还轮不到你个旁人来说,我道白玉京这数百年来总算改掉软骨头的毛病了,想不到如今白玉京依旧甘为他人奔走为狗,真是可笑,当年小师叔就该更狠一些,把你们玉楼通通捣掉!” 苍啸北听后,却也不怒,只是哈哈哈狂笑而去:“小夫子?都死了好几百年了!今时今日,谁还能庇护你们圣院?三天后,这座山上,就不会在有圣院了,陆观之死,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