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银色的光幕淡去,原本的城主府一片狼藉,到处皆是被雷珠逸散的恐怖威力灼烧成焦黑一片。 余波散尽。 三名八境元婴修士异常狼狈。 他们的衣服焦黑一片,头发散落或竖起,口鼻犹自有一缕缕的炭烟随着呼吸吐纳。 这三人当中,以步千舟修为要明显高出一截,除了身形比较狼狈之外,只是受了一点点震荡轻伤,而陈进和卞山二人,虽然是八境修士,可二人面对莫凭栏‘意外’激发的雷珠,五脏六腑皆被恐怖的罡雷震伤,浑身麻木,一身修为在短时间内竟然无法施展。 两人的脸上愤怒之余,心中暗自震惊,方才的雷珠,若威力再大一些,甚至能毁掉他们的肉身,若是如此,当真是百年修行,一朝尽毁,还丢尽颜面。 “好,很好!” 步千舟袖口一荡,澎湃的灵力向四面八方扫去。 明面上杀不得圣院后山的先生。 还收拾不了一名圣院学生吗! 可步千舟神识与气机激荡,全然不见莫凭栏的身影。 反倒是激荡出去的灵力,被顾余生以无形剑气震荡,卸得七七八八。 步千舟强自压下心中滔天愤怒看向顾余生,当他看见顾余生的身影时,瞳孔剧烈一缩,心中满是震惊。 自始至终,顾余生都没有挪动半步。 方才的雷瀑之威,可不是只针对某一个人。 步千舟下意识的认为是顾余生身上有圣院的某种至宝或是圣物庇护,若如此,则在这样的场合下,倒也不好直接起冲突,他冷笑一声,说道:“圣院的人,什么时候行事如此嚣张跋扈了?” “跋扈的人,是浩气盟吧。” 韩文的声音从里殿传来,随着他出现,身后,有数十名城主府精锐戍守紧随而至,城主府的周围,也有阵阵脚步声,以城主府中心,形成数层包围。 身为第八境的步千舟原本没有把这样弱小的力量放在眼里。 可当府丁和戍守士卒围拢之后,城主府上方,形成一座玄妙无比的阵法,这座阵法并非以灵力构建,而是以旺盛的血气形成特殊的杀阵。 步千舟方才被雷珠震摄心神,此刻又被阵法包围,那血气杀阵,让他的元婴感到阵阵刺痛。 这种诡异之感,让步千舟再一次感到惊讶。 “原来如此,圣院兵家一脉,还有传承者。” 步千舟目光转动,看向韩文,转瞬间已萌生出最利于自己的想法。 “你年纪轻轻就能布下如此杀阵,实在难得,可惜你们韩家一脉,早已衰落数百年,你若愿意,可随我至浩气盟,我向十大长老举荐,凭你的才华,在妖关一定能够大展拳脚,修得兵家大道。” 韩文面对步千舟的赞赏,神色泰然,他一步步走到顾余生面前,笔直的身子前倾抱拳,将一枚特殊的虎令递在顾余生面前,禀道:“十五先生,我已收编芦城守城士卒三千,斩妖志士八百人,近日将建台拜将,请十五先生收下总调虎符。” 顾余生将虎符接过来,以灵力暗中感应,立即察觉虎符的奇特之处,能够掌控芦城的守备和力量。 不仅如此。 顾余生还能感应到芦城城墙和城内外的阵法波动,可谓一符在手,就能执掌整座芦城。 步千舟目光何等老辣。 他同样觉察到韩文刚才给顾余生的虎符,实则由城主的印玺炼化而成,他眼皮一跳,说道:“城主袁潜在何处?” “死了。” 顾余生轻飘飘的说一句,目光盯着步千舟和左右副官。 “什么!” 步千舟微愣,随即露出凌然的冷笑。 “顾余生,不要以为你成为圣院的十五先生,就可以为所欲为,袁潜虽然资历不足,可其父是我浩气盟的重要长老,此事,还请给浩气盟一个交代,你为何杀了袁潜?” “杀就杀了。” “哪有什么理由?” “你们浩气盟没本事守住妖关,却来祸害一方之民,如今又想从芦城调集力量成为你们浩气盟的炮灰,你们可曾对那些战死的人有一个交代?” 顾余生说到此处,忽然将虎符一捏,整座城市的气息皆加持在他身上。 顾余生剑匣吱吱。 让步千舟忍不住后退一步。 陈进和卞山,更是面色发白。 芦城之阵,汇聚万千子民的信念,暗藏人族的气运,纵然是第八境,也不可与天命和大势抗衡。 步千舟面色微变,深吸一口气,不得不朝顾余生拱手,屈服道: “十五先生,今日城外之事,是浩气盟疏于管教,他们死则死矣,至于袁潜之死,是十五先生与袁长老之间的私事,我等前来芦城,是为了南北妖关的安危,若妖关长城被妖族攻破,则不知有多少人将死在妖族利爪之下,为了天下子民,各退一步,请调芦城两千戍守士卒和芦城诸多修行者前往妖关,协助防守。” 顾余生冷笑一声,说道:“我听闻浩气盟修士未见妖族大军,就连夜撤退,各州修行者浴血奋战而亡,其数不下于两千,你身为浩气盟八境修士,一言而葬数千人的性命,我不会答应。” “哼!” 步千舟听见顾余生揭露浩气盟在妖关的所作所为,面色越发的阴沉。 “妖关若失,你们芦城又能守得住?” “那就不用阁下操心了。” 顾余生随手把虎符又丢还给韩文。 “只要我在芦城,你们浩气盟的规矩狗屁都不是。” “韩文,送客。” “是。” 韩文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步千舟一脸铁青。 堂堂八境修士,浩气盟的督战使者,竟然在芦城没有调动一兵一卒,此事若被浩气盟的其他人知道,他的脸面往哪里搁! “顾余生,你最好再考虑一下。” 顾余生抬起手,一道沛然剑气形成三个诡异漩涡,将步千舟,陈进和卞山裹进去,被一城之阵的恐怖威力扫出城外。 顾余生的声音犹自从漩涡内传出:“浩气盟也好,什么狗屁盟也罢,在芦城,我的规矩就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