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飞回望着夏世杰,神色凝重:“这件事我其实早已安排,根据已经掌握的线索,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基因调整组织,另外在方面军内部也有人给予了他们方便。” “基因调整组织的强大就勿需我说了,即便方面军内部的那些人都各有各的后台,你确定要与他们为敌?” “这帮联邦的蠹虫,联邦就是被他们这些人搞成这样的!” 夏世杰一掌拍在身前的桌面上,发出轰的一声响:“基因调整组织强大又怎样?那些人各有后台又怎样?他们敢公然与联邦军方作对?” “再说了,作为军人,如果连别人欺负到了头上都不敢奋起反击,我们还配得上这身军装吗?” 刘云飞竖起大拇指,叫了一声“好”:“总司令说的对,我辈军人,就该有这样的豪气,没说的,我刘某人什么时候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江远流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某个玻璃仓中,全身插满了管子。 玻璃仓里面充满了不明的液体,使他就像回到了母亲的子宫中,浑身懒洋洋的,却也没有多少力气。 他努力地扭了扭头,就看见玻璃仓外的工作台上,红衣女子正趴在台面打盹。 她侧着头,半边脸枕在手背上,一头黑发披散开来,遮住了另外大半边脸,露出有着长长睫毛的眼皮,使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娴静温柔。 江远流愣了一下,忽然有一种淡淡的温馨感涌上心头。 眼前的场景让他想起了昔日的母亲,父亲生病住院的时候,母亲总是这样守候在父亲身边。 有时候因为床位紧张,母亲晚上没有床铺睡觉,就趴在父亲的病床前,过一阵子打会儿盹,一直守候到天亮。 那时候他不理解父亲是什么感觉,可现在他有些懂了,就是那种幸福、温馨的感觉。 “奇怪,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这个魔女可是我的敌人,我们之间不可能像父母那样亲密的。” 江远流眨了眨眼睛,努力地思考着其中的原因。 最让江远流不明白的是,他竟然在预感到红衣女子有生命危险时会有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然后不顾一切地赶去相救,最后成功将她撞开,自己代她中了反物质箭,从而差点丢掉性命。 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他们两人之间到中箭前为止,关系虽然有所改善,但还算不上朋友,哪怕不能说是敌对关系,至多也是似敌似友。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竟然对她舍身相救,岂不是很奇怪? 一想到这里,江远流就有几分惶恐,不知红衣女子究竟对自己施展了什么魔法,让自己不知不觉间就忘了二人之间的敌对关系,甚至在危险时刻为了她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 如果以后每次都是这样,自己岂不是失去了自主能力? 江远流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失控了。 他一向喜欢将事情纳入掌控之中,这与他的经历有关。 灵魂穿越异世,实在是惊世骇俗,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秘密,做任何事都小心谨慎。 无名山顶的阻击战,无名山腰的偷袭战,长岭山口的防御战,屏西峡谷的伏击战,岩岭地区的诱敌战,虽然每一次看起来都惊心动魄,实际上局势基本上都在他掌控之中。 就算是最惊险的无名山腰偷袭战,事前也有七八分把握。之所以出现一点意外,那也是他料敌有误,并不是他有意打无把握之仗。 但这一次,自己确实有些失控了。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如果红衣女子当初中箭身亡,自己正好可以摆脱她的束缚,还能将遗迹的所有收获据为己有,那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难道是她的幻术在发挥作用?” 江远流想:“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加紧修炼‘临’字诀,自以为进展很大,已经不大受她的影响,看来是自己太自信了,其实自己从来就没有摆脱过她的影响。” 可与此同时,江远流心中又有几分难以压制的欣喜。 红衣女子能够像母亲守候父亲一样守候自己,意味着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很亲密,而这种亲密的关系似乎是他很想看到的。 这样一个美绝人寰的女子,是任何一个正常男子都不可能不欣赏甚至是喜欢的,除非她是一个无情无义的蛇蝎美人。 红衣女子显然不是,她能够在自己身受重伤后没有独自离去,而是守候在自己身边,直到自己醒来,就说明了这一点。 江远流曾经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和红衣女子走的更亲近一些,这无关情欲,只是正常人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和喜欢。 只是限于两人的敌对身份,他的幻想很难变成现实。两人一直保持着似敌似友的关系,一路斗智斗勇,相互算计却又相互帮助。 但现在,江远流发现他再也没有和红衣女子相斗的欲望,似乎她就是自己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之一。 这么看来,就算自己受了她的幻术影响,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工作台上的红衣女子忽然动了一下,接着抬起头,伸开双臂,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神态懒慵,迷人之极。 江远流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猛然加快了很多,一双眼珠子也差点瞪掉了出去。 红衣女子似乎发现江远流醒了过来,却并没有对自己随意的举动有不好意思的表示,反倒继续将懒腰伸完,才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醒了?感觉怎么样?身上还痛吗?” 江远流点了点头,这才发现自己破损的小半边身子已经长回来了。 他想说话,却又发现自己整个身子都泡在液体中,根本开不了口。 红衣女子拍了拍头,自嘲道:“你看我,都糊涂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当然无法说话,等一下,我把你弄出来。” 她站起身,绕过工作台,来到玻璃仓边,伸手在某个控制开关上按了一下,玻璃仓的液体开始外流。 等液体流干净后,红衣女子把仓盖打开,将江远流身上的管子拔掉,扶着他走了出来,全然不顾他赤身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