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相融,二道合一,实在太难参透。” “便是雕琢玉器,也难以领悟其中精妙。” 李星魂微微皱眉。 雕琢便是悟道,刻刀一划一刻,自有奥妙留在心中,当初在剑帝宫时,他依靠琢器,的确进步神速,但现在依旧卡住了。 “呼,静心凝气。” “雕琢切记心浮气躁,参悟道法也是如此。” “一刀不行,那就两刀、千刀、万刀……熟能生巧,终有一日,我能彻底将两个道符融合为一。” 李星魂吐出一口气,再度拿起一块古玉,刻刀变化,雕琢阴阳。 阴为银月,为水流,阳为大日,为山川河谷。 李星魂一遍又一遍雕刻,刻刀之下,显化出一道道玄妙的纹理,这种方式虽说枯燥,但不会走偏,就如同海绵挤水般,挤的并不算多,只有点滴,但积水成河也是迟早的事。 用毅力,去弥补修为上的短板,化作一个流水线的机器般。 虽说李星魂阴阳相融进度缓慢,但光明符纂和黑暗符纂的威能,却愈发惊天,每一道痕迹刻下,都蕴含了不可思议的威能。 就见一块玉石上,一轮大日浮于上面,细看之下,大日是由无数玄妙的符文构成,神辉璀璨,甚至隐约能听到古老的道音轰鸣,悠悠且神秘。 若是李星魂将这块玉石丢出,便会有大日冲天而起,直冲九霄,照彻四方。 还有那银月,也是玄妙到了极致,变化无穷无尽。 有一日凰曦走来,看到那些玉石,不自呆滞,木然立在那,沉沦在阴阳意境中,过了片刻,哇的一声,吐出一口神血,神血在半空化为火焰燃烧。 她强行参悟烙印的图腾神纹,结果心力亏空,导致自己身受重创。 “这是他的道,并非我的道。”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凰曦垂头丧气,失魂落魄离去,只觉自己离李星魂越来越遥远,她担忧有一日,自己甚至难以望其项背。 又过了两日。 慧净禅师找来,命李星魂祭出一座楼阁,又在四方布置隔绝神念的大阵,随后将众人邀请入内。 “禅师为何如此郑重?” 李星魂诧异道:“有这座神殿在,还要布置一道法阵,这双重防护,有些过于谨慎了。” 慧净禅师双手合十,道:“事关重大,务必谨慎。” 李星魂疑惑,见他神色凝重,便道:“既然如此,禅师请入座。” 他又一拂袖袍,取出琳琅满目的美酒佳酿,山珍海味,那些灵果、仙果,散发着璀璨光辉。 禅师坐在一处蒲团上,乌川、涂仙儿坐于左侧,凰曦一人坐于右。 众人围成一圈,面容以对,李星魂平静问道:“禅师,现在可以道明缘由了吧?” 慧净禅师微微一笑,风轻云淡道:“我将玄武甲找出,欲用玄武甲凝聚的气运,引出魔胎,一举除掉,恳请李施主助贫僧一臂之力。” 听到这句话,李星魂神色剧变,方才的平静从容荡然无存,失声道:“什么?除掉魔胎?” 慧净禅师平静万分,继续道:“魔胎乃天魔余孽,就像一颗炸弹,将来必然会引爆,我为天下苍生考虑,所以提前将他找出围杀。” “贫僧预感到,魔胎已来到附近潜藏,凭我和凰施主、乌施主、涂施主四人之力,要想除去魔胎,有些艰难,所以还请李施主相助。” 李星魂脸色阴晴不定,望向宫殿之外。 他怎么也没想到,慧净禅师在下这样一盘棋局! 这盘棋太大,太伟岸,以玄武甲为饵,引来三十三天群雄,甚至连自己,也是棋子之一。 而且,魔胎就在附近,说明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禅师,魔胎乃天魔遗留,狡诈多端,且具备瞬间夺舍的能力,万一失败,可就打草惊蛇了啊。” 李星魂平静下来,沉声道。 “失败也在情理之中,但同样会给魔胎造成重创。” 慧净禅师依旧平静,道:“据我推断,那魔胎已入八境巅峰修为,多则五千年,少则八百年,便会跨入帝境。” “若是将其重创,亦能拖延他成帝的时机。” 李星魂微微颔首,起身来到宫殿前,俯瞰四方。 四方虚空中,一道道神光摇曳,杀气冲霄,强者威压镇压一切。 甚至有些区域,存在恐怖无比的异象,空间崩碎,天地混沌,显然是巨擘藏身之处。 李星魂环顾一圈,并未察觉到魔胎的气息。 这也正常,若魔胎这么轻易便能被找出来,绝不可能活过百余纪元。 “呼。” 李星魂回过头,对着禅师道:“禅师,为何不等到有完全把握时再动手?我若成帝,击杀魔胎在翻掌之间。” 这话不可谓不大,但在场的凰曦、乌川等人,毫不反驳。 魔胎以诡异难杀着称,只要将其揪出来,凭李星魂那逆天的战力,估计一掌就能解决掉。 “等不到。” 慧净禅师安坐在蒲团之上,摇头道:“我预知到,未来风雨飘摇,人族危在旦夕,难以生存,贫僧要庇佑人族,没时间来谋划、针对魔胎,同样李施主也未能幸免,将会离开混沌界,在三十三天闯荡,躲避追杀。” “这是其一。” 李星魂双眼微眯,“其二呢?” “其二,即便魔胎脱身,也会被万族知晓,他对三十三天而言,是一个毒瘤,万族定然会分出一部分精力追杀魔胎,这样一来,你的压力无疑会减少许多。” 慧净禅师依旧平静道:“等李施主在战与火中重生,在涅盘中起舞,人族的气运也会达到巅峰,滚滚大势,不可阻挡。” 李星魂僵在原地,神色阴晴不定。 禅师透露出的这番话,信息太多了。 人族三界将会大乱,支离破碎,他亦是朝不保夕,只有闯荡过去,才能拨开云雾见天明。 过了良久,李星魂紧绷的身躯逐渐放松下来,徐徐道:“好,禅师,需要我做些什么。” “等待便可。” 慧净禅师闭上双眸,思虑良久,道:“再等上七日,便是我们动身之时,至于魔胎的命数如何,因他跳出天地外,不在五行中,贫僧无法推算。” “总之,尽人事,听天命。” 说完,禅师便起身,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