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 宝嘉吓得惊声大叫,手臂乱挥。 李星魂双眸中杀光吞吐,很快又压制住,淡淡道:“原始老魔,你这是什么意思?” 原始老魔一手负后,一手掐着宝嘉的脖子,任凭宝嘉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道:“别以为老祖看不出你那点心思,无非是借刀杀人罢了。” 他还瞥了九环铡刀一眼。 李星魂平和道:“我所言非虚,这的确是闯过斩魔台的唯一办法。” 此言一出,不少魔族都跳出来质疑。 “哼,那九环斩魔刀曾是帝兵,一刀下去,任你何等修为,都要身死道消,你以为我等好诓骗不成?” “老祖,人族卖弄心机,不要留情,将这孩子扔下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人族狡诈……” 这时,就见原始老魔笑道:“好了,无须如此。” “这人族所言说不定是真的,但老祖不会轻易涉险,不如派你朋友去,只要试上一遭,全然无损,我等就会信服,如何?” 周围的魔族都点头称是,还有不少目露凶光看向魔子。 魔子一颤,看向李星魂,见李星魂颔首,他便深吸口气,道:“我可一试,但你先把宝嘉放下来。” 原始老魔照做,他同样舍不得宝嘉死,否则六圣遗留就拿不到,但这是钳制李星魂的唯一手段。 阿宝成功立在铁索上,满眼担忧望着魔子。 她在魔界中只有魔子这一个朋友,不希望他出事。 “你相信你阿爹,我也信任他。” 魔子说完,迈步朝对岸走了过去,片刻后,双脚就踏在地面上。 阿宝失声惊呼,却见那口铡刀并未射出刀光,她后怕拍着胸脯,又见魔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直面铡刀跪行而去。 看得出来,魔子也紧张不已,全身发抖,但还是勉强走到铡刀前,不做任何抵抗,将脑袋伸到了铡刀下方。 “嗡!” 瞬息间。 恐怖的神威扫荡六合,九环铡刀如神岳镇下,砍在魔子脖子处! “哗啦啦!” 魔子身首分离,脑袋滚落到一旁,余下的身躯一动不动。 长索之上,凰曦惊呼,阿宝呆住,其余魔族也是傻眼。 魔子就这样被斩了?脑袋还在滚来滚去? “铡刀之下,任何魔族都不能复苏,连那些魔帝都做不到。” 有魔族摇头,断定魔子的命运。 可突然间。 那滚来滚去的脑袋,忽而腾飞而起,重新回到脖子上,脖子处那道刀痕,瞬间愈合消失,一滴血都未流出。 魔子心神恍惚,两只大手向上一摸,脑袋还在。 他瘫坐在石台上,汗流浃背,心有余悸,方才那铡刀落下时,他感觉自己似在生死轮回中走了一遭。 “这是何故?” 见到此幕,原始老魔惊诧道。 “这口九环铡刀,看似无法破解,实际留有一线机会。” “只要魔族跪行前来,甘愿死上一遭,铡刀中那泯灭魔血、魔魂的禁制便不会触发,掉脑袋的魔族能死而复生。” 李星魂缓缓道。 这一切布置,实则都是教魔族臣服古天庭罢了。 唯有不作抵抗,才能闯过下一关。 当然,古天庭如此安排,是没打算给魔族留活路的,毕竟一贯桀骜不驯的魔族,岂会朝象征着古天庭威严的铡刀跪行呢? “原来如此。” 原始老魔微微皱眉,沉吟道:“古天庭的确好手段,这口铡刀放在这,便是为了踩下魔界的尊严。” 身后有魔族道:“老祖,万万不可啊,您身份何等尊贵,岂能向古天庭跪行?” 他们这些普通魔族倒无妨,原始老魔可是自天地初开便诞生的魔神,天地而生,只跪大道,古天庭有何资格? 原始老魔脸色变幻一阵,忽而朝前走去,淡然道:“无妨,这并非我的真身,只是一缕分魂罢了,跪上一跪又能如何?” 其余魔族面面相觑,紧随其后,朝对岸走去。 原始老魔当先一步,来到对岸,和魔子一般,跪行至石台前,把脑袋伸出去,就听咔嚓一声,一道刀光落下,头颅滚落! 原始老魔身首异处! 但片刻工夫,原始老魔的脖子处,就生出一个新的脑袋,他淡然起身,走至铡刀后方,道:“来,都将脑袋伸出来,看能否将这铡刀崩个口子!” 其余魔族纷纷上前,有人被斩了,很快恢复,若无其事笑道:“古天庭的斩魔刀,不过如此。” 另一个魔族也笑道:“不错,除了刀口有些快,威能平平。” 等所有人都被斩掉脑袋,死过一遭后,宝嘉也胆战心惊上前。 她刚趴下,紧紧闭上眼,铡刀就落下,虽说阿宝很快恢复,但还是吓得六神无主,如丢了魂般,李星魂疼惜地抱起她,好生安抚,那小脸上的惶惶之色,才逐渐褪去。 最后是凰曦。 凰曦身披五彩霓裳凤羽,神色古井无波,飘然落在石台上。 斩魔刀没有任何反应,显然只针对魔族。 “还有两关。” “两关之后,便是镇魔殿了。” 原始老祖嘿嘿笑道:“我很期待,当老祖重出天日那一刻。” 其余魔族笑着恭维起来。 “是啊,没有老祖,魔界这百余纪元,太过无趣。” “不仅魔界无趣,三十三界都太无聊。” “等老祖出世,除了那白虎大帝外,有谁能挡?” 一行人笑着往前走,李星魂就要迈步,倏地一动。 他眸光低垂,落在盘膝坐在石台上的古老骸骨上。 骸骨双膝间,横着一块牌子。 牌子约莫手掌大小,默默无奇,毫无光泽,非玉非石,不知是什么材质,只有隐约可见上面有一道道刀削斧凿的痕迹,镂刻出一条条纹理。 李星魂并未直接过去,观察那些纹理。 三息后,他似确定了,微微一叹,“百余年过去,连神躯都腐朽,唯有这象征权利的兵符遗留下来。” “但,天兵已寂,徒留兵符,又有何用?” 尽管那牌子平平无奇,李星魂还是看出它的跟脚。 赫然是一枚用来调兵遣将的兵符。 想来镇守石台的行刑者,并非一般的天兵,应是百夫长、千夫长那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