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魂并非想当然。 白虎大帝转世复生,就在眼前。 魔界原始魔祖,也是活生生的例子。 那魔界其余圣祖呢,还有诸天那些古化石级的存在? 谁知,魔子一听便摇头道:“魔界中,原始魔祖被镇压在昆吾山,魔魂寄居在一件古老帝兵中,这才苟活到现在,但也时日无多。” “六圣魔祖,仅余魔魂,被锁在黑泉山,百余纪元过去,虽说还未泯灭,但也不复巅峰时的伟力,比起一代魔帝都逊色几分。” “至于其余六位魔祖,死的死,残的残,寿元耗尽后,早已尘归尘土归土。” 李星魂了然。 看来白虎大帝、原始魔祖、六圣魔祖这些,只是个例。 那些老不死的存在,依旧敌不过时光的力量。 在众人说话间。 前方的勾魂潭忽而剧烈动荡,黑河中波涛翻涌,甚至一些河水汇聚起来,冲天而上,仿佛一条倒悬的黑瀑般。 “小心,我们已经走到勾魂潭尽头,出了这黑瀑,便是熔魔园。” 魔子断喝一声,手上法诀变幻,三层魔船上,顿时腾起一层层封禁,魔光缭绕,显露非凡威能。 李星魂眺望片刻,看出以魔船威能,闯过黑瀑不难,便开始问起阿宝修行。 “阿爹,我在魔界可乖可听话了,每日除了修炼还是修炼,都没有懈怠过。” 阿宝黏着李星魂,声音软软糯糯。 若非早就熟知阿宝的性子,李星魂还真要被这妮子骗过去。 不过阿宝晋升大乘,倒也勉强,再加上久别重逢,李星魂便没有刻意板着臭脸,道:“好,阿宝长大了,无须爹爹操心了。” 一旁,凰曦蹙了蹙黛眉,问:“李道兄,这是你女儿?你为人族,怎会生出一尊纯血魔族?” 以她非凡的眼力,自能看出,阿宝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魔族女孩,与李星魂不同。 “这……” 李星魂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阿宝却大大方方道:“我是阿爹捡来的,我们虽没有血缘关系,但比亲生父女还要亲。” 顿了顿,她歪着头,看向凰曦,道:“你想做我娘亲吗?” 凰曦刚喝一口灵酒,听闻此话,差点一口酒喷出来,她勉强吞下去,连连咳嗽,玉脸涨红。 “阿宝!” 李星魂佯怒,瞪了宝嘉一眼。 这妮子,怎如此口不择言? “爹,我都懂。” “作为阿爹的贴心小棉袄,你不方便问的话,阿宝来问。” “你不方便做的事,阿宝来做!” “总之就一句话,阿宝一定会帮阿爹把后宫充盈起来,什么三宫六院,佳丽上万……” 阿宝边说,边向李星魂递过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李星魂哭笑不得,这妮子,越大越不让人省心。 “凰曦姐姐,你为九天神凰,倒也勉强有资格做我爹的道侣,但我爹呢,是一座不好攻破的堡垒。” 阿宝一溜烟跑到凰曦一侧,眨眨眼睛,用天真无邪的目光注视凰曦,“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既然堡垒不好攻破,那便算了。” 凰曦玉脸清清淡淡。 “姐姐,你怎能半途而废呢?堡垒从外面不好攻破,从内部却轻而易举。” 阿宝笑颜如花,“只要姐姐宠爱阿宝,阿宝愿意当这个内鬼,帮你干掉白姨娘,再踢走苏娘。” 凰曦这才明悟。 这妮子兜兜转转半天,敢情是来讨好处的,真是古灵精怪的性子。 和他爹比,一点都不厚道。 凰曦故意打趣道:“那,我要怎么宠爱你呢?” “听闻凤凰洞天神药无数,姐姐贵为神女,又如此天生丽质,想必有不少修炼资源……” 阿宝说着,擦了擦口水。 “那些仙药,对你这个魔族,可是毒药。” 凰曦以手掩口,笑吟吟道。 阿宝一呆,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道:“那姐姐身上可有魔药?” “魔药于我,也是腐毒,留着做甚?” 凰曦一说完,阿宝脸色就臭了,哼了一声,“这也没有,那也没有,如此小家子气,怎能和我爹在一起?” 他看向李星魂,道:“爹,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见她胡闹,李星魂脸上都臊得慌,一揪宝嘉耳朵,道:“爹的婚事,可轮不到你做主。” “呀,阿爹,你真想和她成婚啊。” 阿宝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何时说要与她成婚?” 李星魂怒道。 “你都谈及婚事了,心中一定有小伎俩,哼,等我回去就告诉苏娘,告诉白姨娘,还告诉……” 阿宝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地数了起来。 “好了,你需要什么魔药,阿爹都为你取来。” 李星魂实在惹不起这小祖宗。 “阿爹最好了,放心,你和凰曦姐姐的私情,我会守口如瓶的。” 宝嘉眉开眼笑道。 “什么私情,胡说八道。” 李星魂老脸一红,一把将宝嘉拽过来,以免她多嘴,而宝嘉忽而委屈巴巴地道:“阿爹,你是不知道,初入勾魂潭时,有很多很多魔药,可阿宝修为低微,不敢出手,魔子叔叔又窝囊,以致一株魔药都没拿到。” “阿宝都要气死了。” 此言一出。 正在操控魔船的魔子,一口逆血喷了出来,他哆哆嗦嗦地指着阿宝,恼羞成怒道:“阿宝,你再说我窝囊,我和你急,那是审时度势懂不懂?” 李星魂瞥了魔子一眼,不悦道:“干什么,当我这爹不存在?她还是个孩子,你和孩子计较什么?” “孩子?” 魔子悲愤转身,不再看这对父女。 而李星魂哼了一声,牵住宝嘉的手,满脸宠溺道:“阿宝乖,天上日月星,地下黄泉河,只要你看上,穷尽九霄碧落,阿爹都帮你找来。” “阿爹。” 宝嘉感动得眼泪汪汪,随后问道:“那我想要凰曦姐姐当娘亲,可以吗?” “这你得问凰曦道友的意思了。” 李星魂轻咳一声,故意打趣道。 一旁,凰曦轻啐一声,低声骂道:“一大一小,没一个正经的。” 无人看到,她垂落玉桌下的双手,正紧紧揪着七彩霓裳宝衣,因为太用力,关节隐隐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