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锐响……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停顿了一下,所有行人、安保人员都僵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中川俊图。 而台上的古屋大犬,身躯向后踉跄了一步便站住了。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被打出一个血孔的腹部,有些恍惚,有些震愕,随后又颤颤伸手一抹,掌心全是殷红的鲜血! 这不是梦!这不是梦!!! 中川俊图这个混蛋疯了吗!! 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射击?! “魂淡……” 古屋大犬想要大声咒骂,却感觉……眼睛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越来越远…… “噗!” 忽然之间,又一声锐响。 这声音就仿佛开关似的,让沉默的世界,重新变得鲜活起来,有人尖叫,有人大吼,有人拼命逃向远处,有人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而高台上的古屋大犬,就像突然失去全部力量一样,当场倒了下去。 腹部、心脏,各有一处血孔,上面插着弩箭,鲜血流出来,染红了他的白衬衫,他那瞪大的眼睛中,还徒留一丝不解。 自己可是中川俊图的靠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再如何疑惑,他都得不到答案,随着冰冷的感觉覆盖全身,眼中也渐渐失去神采。 “砰!” 而这时,一个安保人员飞扑上前,干脆利索的击打在中川俊图的手腕上,小弩掉落在地。 他又拽住中川俊图的衣服领子,狠狠一扯,一个凶猛的过肩摔! “砰!” 中川俊图狼狈的砸在地面,滑出去米远,他啊的痛叫一声,龇牙咧嘴,眼睛里的僵滞也同时消失不见。 他没看到台上的尸体,而是扫了一眼气势汹汹冲过来的数位安保人员,顿时大吼一声,“你们要干什么!我是中川……” 话还没说完,几人便一拥而上,将中川俊图死死按在地面,其中一个,更狠狠一拳挥了出去。 这一拳,让中川俊图痛叫一声,鼻子中鲜血喷洒,有些还溅到他的白衬衣上。 “混蛋!” “你们在干什么?我是中川俊图!” “我是东鲸医师协会的中川俊图,是议员大人的朋友啊!” 他竟对之前的事,毫不记得,拼命挣脱,还朝着台上大吼,“议员大人,快让这些人住手,我……” 话到一半,忽然止住,中川俊图从怒不可遏,渐渐变得清醒过来。 他发现自己不是在医师会馆,现在也不是夜晚…… 而古屋大犬,已经无知无觉的躺在台上,一动不动,鲜血渐渐在他身体流淌出来,猩红刺目。 发生了什么? 议员大人怎么了? 自己不是在医师会馆吗?正和纪本桑等待消息,怎么忽然……这样了? 中川俊图无疑是个人物,在经过最初的迷茫后,很快便恢复几分冷静,他察觉到不对劲,这似乎是议员大人召集的演讲,所以时间是第二天下午五点? 周围的安保人员,拼命摁住自己,还传出盛怒的大喝声: “混蛋!不许动!” “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医生!叫最顶尖的医生!” “报警啊!” 身上的骨骼传来痛感,耳畔的吼叫震得中川俊图耳膜生疼,呆了一下后,他终于根据眼前的点,拼组成一条直线! 一个无比荒诞,又无比可怕的事实:自己用驽,射杀了自己的靠山——古屋大犬!!! “不是这样的,误会,这是一个误会!” “请你们相信我,不是我做的啊,真的不是!啊啊啊!!!” 中川俊图无比崩溃,涕泪横流,拼命挣扎,大吼大叫,额头上的青筋毕露,五官充斥着歇斯底里的意味,就如同疯了般。 “中川!给我老实点!警视厅马上就到!你跑不了!” 一个安保员,一拳砸在了中川俊图的脸上,又踹了两脚,打的他吐出一口血,血沫中还混杂了两颗牙齿。 “啊!” 中川俊图疼的缩成虾米,满脸痛苦地躺在地面。 倏地,他的余光,瞥过一道站在咖啡厅里的身影。 隔着那透明的窗子,中川俊图能清晰的看到那个黑衣男人…… 二十来岁,慵懒的坐在那,悠闲的喝着咖啡。 似是见他望过来,男人还轻轻起身,走得更近一些,端起咖啡杯,遥遥示意,嘴上无声的比划一个口型:口你七哇。 “是你!是你!!!” “我明白了,是你对我使用了邪法,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啊啊!!!” 见到李星魂的一瞬间,中川俊图的记忆闸门打开,刚才经历的一幕幕如同走马观花在脑海中重现。 他终于明白是谁做的了! 是这个该死的混蛋!畜生!人渣!败类! 他用邪术控制了自己,射杀了古屋大犬议员!他要借刀杀人,他要害死自己! 虽说扶桑很少有死刑,但中川骏图深深的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 在大庭广众之下,射杀一位议员,还是即将上任的知事…… 罪大恶极!罪无可恕!影响恶劣!令人发指!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不能……我要揭发他,我要说出实情,扶桑有些阴阳师大人,也能蛊惑人心,他用的就是这种手段!” 想到这,中川俊图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再试图挣扎,因为这会让安保员对自己更凶残。 他尝试着冷静,尝试着心平气和的……将一切说出来。 可就在这时,余光中,那个站在透明橱窗前的黑衣男子,喝光了杯子里的咖啡,再次做了个无声的口型。 中川俊图能分辨出,好像是个‘爆’字。 “爆?什么意思?” 他呆了一下,随后感觉腹部有些绞痛…… 片刻的功夫,警视厅的人赶到,将现场封锁起来,人群也被疏导散开,救护车一辆接一辆涌来,全东鲸最专业的顶级医生跑出,用尽全力救助古屋大犬。 而就在这个时候…… 中川俊图身躯一抖,七窍缓缓流出鲜血,脑袋砰的一下,无力的垂在冰冷的地面。 瞳孔中倒映的最后一幕…… 是那个男人,视自己如蝼蚁,恶魔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