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采薇去了铺子，王安把所有东西都准备齐全，装到马车上，老赵赶车送到老宅。 每个人分配了必需品就出发了，路过狗子的房子，院门敞着，狗子正在收拾院子里种的白菜，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在做针线，祥和而温馨。 狗子看到白采薇急忙出来，又看到十几个如狼如虎的男人，赶紧缩了回去。 不过也壮起胆子招呼道：“姑娘，你们这是上山打猎？” “对，娶媳妇了？” “托姑娘的福，在庄子里干活赚了钱。” “好好过日子吧。”白采薇说着就走了。 狗子媳妇疑惑，问道：“这么个小姑娘，说话怎么如同长辈，你还毕恭毕敬？” “白姑娘是仙女下凡，因为她几个村子的人，没有饿死的。” “奥，那是应该敬着。” 走远的白采薇，听着狗子夫妻的对话，笑了。 边境安稳，才能岁月静好！国泰民安的背后，是多少将士付出的汗水和鲜血，甚至生命！ 白采薇在前面带路，很快就到了地方。 白采薇指挥着大家砍树做木排，做了两个，预备林征他们万一从这里出来的时候，临时用。 举着火把，一行人行走迅速，且悄无声息，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山洞的出口。 夜幕已经降临，没有月亮，只有点点星光。 大家熄灭了火把，向下观察了地形，白采薇咦了一声，赵将军问道：“怎么了？” “原来这里有居住的牧民，怎么没有一点灯光？” “二毛，下去探察一下。” “是。” 一个瘦小且灵活的士兵站出来，系好绳子，迅速下滑，顷刻到了地面，抖了抖绳子。 白采薇想，这么灵活的身手，机敏的反应，这就是侦察兵，就是现在说的斥候。 一刻钟后，绳子又抖了一下，大家拽着绳子，二毛猿猴一样爬上来。 稍微喘了口气说，“下面是牧民的聚集地，好像遭遇过袭击，没有搜到活人。” 看来是有死的人。 这些牧民，曾经是大顺朝的子民，由于划边境线，才归到北境，他们不愿意迁移，在这一隅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终究被被北境的不安分破坏了。 “李大哥留下吧，在这接应我们。”白采薇知道李卫腿有残疾，攀岩有困难。 “我可以的。”李卫很想跟着队伍去杀敌，好几年没有经历战场上的热血沸腾了。 “你在这也很重要，把绳子都栓到岩石上，固定好，以应付紧急情况。” “程将军，你们有联系方式吧。” “有。” “好，我们下去。” 李卫把绳子栓到一块突出的大岩石上，二毛说：“都跟我走。”二毛不但灵敏，视力也很好，夜间视物如白昼，省了白采薇他们踩坑。 大家沿着二毛带领的路，踩着突出的岩石，一路安全着地。 到了牧民居住的地方，闻到有血腥味，北境的士兵肯定血洗了这里。 不知道有没有幸存的牧民，也好打听一下情况。大家搜寻了一遍，没有找到，就把尸体掩埋了。 白采薇突然听到有轻轻的哭泣声，打了个手势，大家停住了脚步。哭声是从峭壁的一角发出来的。白采薇同刘爽慢慢地过去，轻声问道：“有人吗？我们是好人，只是来找人的，不会害你们。” 慢慢地一个小身影从岩石后面爬了出来，白采薇走近一看，是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 “弟弟，这里发生了什么？”白采薇温声地询问。 男孩抽抽搭搭地说：“前几天来了一群人，搜查大顺朝的士兵，发现我们是大顺人，就杀了村里的人，我爬上岩石玩耍，才躲过一死。我爹娘都被杀死了，外出放牧的村民也不敢回来了。” “他们去哪个方向了？” “东面，这以前有一群人也去了那边。”小男孩指着东面。 白采薇想男孩说的第一群人，好像就是林征他们，他们也只有往东躲，西面是北境的大部队。 白采薇同赵将军商量一下决定让小男孩带路：“小弟弟，这一带你熟悉吗？” “嗯。”小男孩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王铁蛋。” 白菜薇笑了，很有大顺朝特色。 “好。铁蛋，你能给我们带路吗？” “有吃的吗？我饿了。” 这几天，王铁蛋白天藏在岩石后面，夜里出来挨家找点吃的，看到从山上下来一群人，吓得大气不敢喘，发现他们掩埋了尸体，这才感觉他们不是坏人，抑制不住哭了起来。 北境的士兵杀爹娘得时候，铁蛋想冲出来，爹娘拼命冲他摇头，指了指南边，他看懂了，是让他回大顺朝。 爹娘的尸体他们也给掩埋了，王铁蛋磕了一个头，擦了眼泪接过白采薇递过来的肉干。边嚼边说，“走吧，我知道东边的一片山能藏人。” 白采薇他们跟着王铁蛋走了有半个时辰，突然听到有马蹄声，还有吆喝的声音，“远处有马蹄声，人数不少，我们隐蔽起来。” 白采薇觉得这么明目张胆的，肯定不是林征他们。 王铁蛋领着他们爬上了一座小山，藏在岩石后面。北面山上草木很少，都是陡峭的岩壁，不熟悉地形的还真找不到藏身的地方。 白采薇冲王铁蛋竖起大拇指，王铁蛋笑了。 马蹄声渐渐近了，白采薇看到一群人呼啸而过，确实是北境的士兵。 他们叽里呱啦说着什么，白采薇问王铁蛋能听懂吗？ “他们说，大顺朝的将士可能去了北边，东面无处隐身。” 赵将军领的队伍中也有会北境语言的，冲白采薇点了点头。 赵将军说：“那我们往东寻找。” 白采薇制止住，“等他们走远，以防他们再回来。” 白采薇想，狼都知道以退为进迷惑猎人，更何况比狼更残忍的北境人。 等了一刻钟，他们果然回来了。 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又举着火把，往山上搜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手里握紧武器， 以备敌人过来，奋力一击。 又听敌人叽里呱啦说了一顿，都收兵上马呼啸而去。 “敌人说，看到村子里有人来，还掩埋了尸体，肯定是大顺朝的士兵。另一个说，他们没有时间，是他们家人回来了，掩埋的。领头的说，不要耽误时间了，我们要赶上大部队。” “好，我们继续寻找。”赵将军发令。 又往东走了一个时辰，王铁蛋指着一座山，说：“以前我和爹娘来这里打猎，采野菜，蘑菇还有山珍。这山上有山洞，能藏人。” “好，你在前面带路。” 又走了半个时辰，白采薇让大家停下，集中精力听四周的动静，什么都没听到。 白采薇低声说道：“赵将军，他们难道不在这里？” “再找一下，往东是北境在下一个关口的驻军，那里更危险。” 大家刚想走，白采薇打了个手势，“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