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屋。 桑爷早早的用热水泡了泡脚,在炕头的火盆前盘腿坐着烤起了火。 “桑爷,说说吧,那诡异的甲胄到底是怎么回事?” 桑爷用手指头剔了剔牙,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你小子猴急什么,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冷不丁的被桑爷这么一问,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地方?卧牛村啊,村口的牌子上不是写着嘛。” 桑爷的手指轻轻在火盆沿上敲了敲,却是再次反问道。 “那你可看到村子外围那些土坯墙了?” 我点了点头,却是越发的迷糊起来。 “桑爷,你到底想说什么,那甲胄和村外的土坯墙又有什么关系?” 桑爷双眸微缩,随即露出一脸严肃之色。 “当然有关系,那些土坯墙可都是好几百年前的古城墙,也就是说这卧牛村所在的位置以前是座城。 而且死过很多人………… 你不也看到了,根据这卧牛村的村史所述,他们是大明永乐年间搬迁到这里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在长城之外,有座很着名的古城,名字叫做卧牛堡。” 卧牛堡? “卧牛堡我当然听过,那个什么大明战神明堡宗不就在这被俘虏的嘛,这谁能不知道啊!” 这卧牛堡在历史上也算是赫赫有名,相传明朝的某位好大喜功,宠幸宦臣的皇帝。 一意孤行非要御驾亲征,带着几十万大军在长城外郊游了两个月,结果大败于卧牛堡城。 折损了大明几代明君励精图治积攒的二十万精锐不说,自己还被敌人俘虏了。 在敌军裹挟下兵临皇城,还厚颜无耻的帮敌人叫门乞降。 好在大明朝的忠臣良将及时另立新君,誓死守卫皇城,将敌军击退到长城之外。 至于这位皇帝则被敌人裹挟北上,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位留学生。 由于这段故事毫无卖点,故不过多叙述,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行查阅。 关键热词“叫门天子”“明堡宗”“瓦剌留学生”。 因不涉及真实地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桑爷,这卧牛村以前不会就是卧牛堡古城吧!” 桑爷打了一个响指,花白的山羊胡微微抖动。 “恭喜你,答对了。 这卧牛村所在的位置就是几百年前的卧牛堡古城,只不过随着岁月变迁,如今就只剩下那几面断壁残垣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这才回忆起先前那副诡异甲胄的款式,正是明朝中前期所制的鱼鳞甲。 “桑爷,这么说难道我先前所看到的甲胄,是当年战死将士所化的兵煞。” 兵者为凶,死后执念不散,即为兵煞。 就好比我当初遇到过的岳家军的兵煞,因为执念不散,它们会在雷雨天出现翘首北望。 可是此处的诡异甲胄似乎又与我先前所遇到过的兵煞不尽相同,应该并不是一种东西。 “兵煞是执念所化,本身只是一种执念造成的幻象。 并没有任何危险性可言,只会因为执念停留在某个地方。 可你先前所看到甲胄并不是兵煞,而是兵殇。 兵殇为兵凶怨气所化,非但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散,反而力量会越聚越强。 怨气郁结,附着于甲胄兵刃之上,形灭而神不灭。 说白了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战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明不白的枉死。 死的越憋屈,兵殇的怨气自然也就越大,久而久之这片土地也就成了兵殇之地。 为了化解此地的兵殇,曾经有位灵幻界的前辈在卧牛古堡布下卸甲之法,并在城中心修建一座东岳庙作为阵法中枢。 凭借此阵法每甲子进行一次卸甲,九次卸甲之后,才能将此处的兵殇彻底化解。 也正因为有这阵法的庇护,此地才能一直相安无事。 到目前为止,此处的兵殇已经成功卸甲了八次,只剩下最后一次。 今晚刚好是第九个甲子的最后一晚,只要在天亮前完成最后一次卸甲,便能彻底化解此地的兵殇。” 我蹙了蹙眉头,这才恍然大悟。 “桑爷,这么说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专程化解此地的兵殇。” 桑爷摊了摊手,笑着解释道。 “也是也不是。 目前来看,化解此地的兵殇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一点也是你大师伯和龙虎山,茅山宗共同商议的结果。 这二来嘛,这此地的兵殇对于你而言,可谓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大机缘。 若是成功的话,说不定能抵得上你几十年苦修。” 在听完桑爷的解释后,我只觉得越听越迷糊。 “桑爷,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为何化解此地的兵殇就非我不可了,还有你说的卸甲又是怎么回事?” 桑爷面色微沉,朝着窗外望去。 “这事儿可就说来话长了,你先前不是说这家里的夜游神法像有些特别嘛! 知道为什么嘛,因为这泥塑法像中所加持的就是咱们麻衣门的符箓法咒,至于是谁干的就不用我说了吧!” 我挠了挠脑门,只觉得这事儿越来越有意思。 “小师叔?他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桑爷嗤笑的伸了伸腿,朝着炕头的被褥靠了上去。 “ 因为那段特殊时期,作为整个阵法中枢的东岳庙被砸了,导致已经进行了八次卸甲的法阵险些功亏一篑。 说来也是凑巧,咱们麻衣门的农机之神,当时碰巧路过此地。 就借着接受落后思想教育的空档,暗中以麻衣天符塑了一尊夜游神法像,暂时维持住了阵法的根基。 可当时的情况是这种法像压根就不能见光,你小师叔又不可能一直守着它。 最后还是你小师叔脑子灵,他把这法像交给了村里的一个地主老头,并且告诉老头把这法像藏好。 只要把这法像藏好了,以后他家的财运才会源源不断。 为了保住自家的财运,这地主哪怕是剃头游街戴高帽,愣是硬扛着没有把这尊法像交出去。” 当得知这法像居然是小师叔搞出来的,我不禁一脸苦涩的竖了竖大拇指。 “行,小师叔这还真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