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霍嬗一句话,给桑弘羊呛得够呛,除了霍嬗妖异的外貌外,桑弘羊又寻到另一处其更像侯爷的地方! 嘴太毒! 除了侯爷儿子,就没别人了! 霍嬗继续解释道, “本来我还分不清是车里这位,还是您,你俩看着长得都挺抠的,后来一想到您的岁数,便知道老的那个是您,又见你们似乎认识,就知道这是您的公子了。” 桑弘羊尬笑两声,一时分不清霍嬗是夸他呢,还是在骂他呢,弯腰走上车, “快去见陛下吧。” “好嘞! 也是要快些走了,不然等会又被围住了。” 桑迁问道,“围住是何意?” 霍嬗笑笑, “等会你就知道了。” 果然,话音未落,几道青春的女声响起, “是玉公子的车驾!” “哇! 果然是玉公子!” “他还在和我们打招呼呢!” “玉公子!” 桑弘羊父子对望,紧接着一路上的过处,俱是尖叫声,只要马车稍微一顿,瞬间就会被围得水泄不通,可这车夫的技术也是高超,寻到一处缝隙,立即像泥鳅一样溜进出了。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终于马车是停住了。桑弘羊面如土色,强忍住呕意,桑迁没忍住,正欲开口,哇得一声吐了出来,吐出来的包子还有着形状,刚才是真没嚼啊! “桑大人,可先去旁室稍作洗沐,再去见陛下为好。” 桑弘羊颤颤巍巍的点头, “是,现在这副样子去见陛下是大不敬。” 桑迁吐过后,心疼得看了地上的包子一眼,吓得桑弘羊连忙拉住他,生怕这小子趴地上又给吃了。 桑弘羊父子洗过之后,被霍嬗带进到里室, “草民参见陛下!” 父子二人拜倒,偷看了陛下一眼, 刘彻碧色蚕丝锦缎,头顶通玉白冠,脚上踩着的登天履那履尖儿处,还嵌着一颗大夜明珠,头发虽黑白交杂,却每一根发丝都散着光泽,哪里像大病过得样子? 刘彻笑眯眯道, “离了朕,你说谁还会宠着你?” 这下桑弘羊想起刘彻对他的好了, 感激涕零道, “陛下对微臣的提拔之恩,微臣无以为报。” “起来,坐下吧。” 待桑弘羊父子坐定后,刘彻叹了口气, “朕也知道,你为何被罢官了,朕亦以为你做得不错,可没办法,熊儿欲成之事,何人能逆之? 你们总觉得熊儿不像朕,其实如此一看,他最是像朕,甚至比朕还要决绝得多,你也是撞上了。” “唉,”桑弘羊摇摇头,“微臣已老了,却有退隐之心,今日入城时,方知平平淡淡才是真。” 刘彻呵呵一笑,转头看向桑迁, “朕没见过你几次,”弯腰将鞋履上鹅蛋般大小的夜明珠摘下,“你阿翁对大汉有功,你要好生孝敬伺候你阿翁,这个送你了。” 刘彻赏赐,从来都是出手阔绰,这也使得无数英雄豪杰对刘彻折腰。 实则,刘彻有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赏出去的宝物就是换个地方寄存着,等自己想拿回来了,再想个法子把那官员抄了就是,所以刘彻赏赐大手大脚,从不惜物。 桑迁受宠若惊, “陛下,草民不敢。” “朕赏你的,有什么不敢?拿着吧。” 桑弘羊低着头,他很了解陛下,陛下赏无功之人,从不会白给,若是赏给自己,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推辞,可是赏给自己的儿子 “陛下,那草民斗胆收下了。” 刘彻一眼看穿桑迁, 和善道, “当然了。” 等桑迁受赏后,刘彻用拳头托住侧脸,斜望向桑弘羊, 意有所指道, “熊儿不是贬你,而是要把你送到朕的身边来帮忙,朕找人给你相过面,你这辈子就是劳碌命,平平淡淡和你没什么关系, 你就是头驴,要为刘家江山干到死为止。” 闻言,桑弘羊面露难色,被贬之后,他的心境起伏很大,再一看到包子铺的父子,是真想退下来好好养老了, 况且,给陛下做事还好,给太上皇做事现在的桑弘羊有些吃不消了。 “阿翁!” 桑迁满眼急切的看向老桑,急着让老桑赶紧点头答应! 五六十岁正是出来闯荡的年纪,您老想着退什么休啊?! 老桑看向儿子,长叹口气,老伴走的早,就留下这一个宝贝大疙瘩,平日里他醉心于工作上,对儿子的关心太少,心里还是一直有亏欠的, 咋整啊? 以前是儿子听老子的,等老了以后,就是老子听儿子的了。 “陛下,草民已经卸掉了官,有心无力啊。” 刘彻用手遥点着桑弘羊,看向霍嬗笑道, “听到没,这老小子还对熊儿有怨气呢。” 霍嬗漂亮的脸沉下来,皱眉看向桑弘羊。 刘彻笑了笑, “你等着就好,你以为做不成的事,熊儿偏偏就能做成,等几日你就知道为何了。 至于你想要官职,朕就能许给你,现在洛阳城内,俱是朕的人” 以刘彻的能力,三两天功夫,已经能把县一级的洛阳上下收拾利整。 桑弘羊听着肝颤, “您这我这脑袋可不够侯爷砍的啊!” 刘彻愣了下,大笑起来, “想什么呢?你真是傻了! 谁家好人欲行大事,挑洛阳造反啊?四面八方,水陆并进,全都是兵马,就算是淮阴侯在世,都守不住!” 闻言,桑弘羊长舒口气,又疑道, “那陛下您是要?” 刘据摇头晃脑, “始皇帝在此置三川郡,高祖父立汉,又将三川郡更为河南郡,洛阳就在河南郡治下。 夫三河在天下之中,若鼎足,王者所更居也。” 刘彻所言三河,便是河东、河内、河南三地。 昔上古三代,唐人都河东,殷人都河内,周人都河南,这三河地,就像巨鼎的鼎足一样,国祚龙气就在此三河地更转。 刘彻似笑非笑的看向桑弘羊,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桑弘羊怎会不明白? 眼睛惊的都要突出眼眶,颤声问道, “陛,陛下是要都河南?!” “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