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礼于泰山祭天,禅礼于梁父山祭地。 封禅礼皆成,刘彻还要巡五岳再封,被文武百官齐劝回京。 长安 大将军府 “姐,赔了去病,还没把熊儿救出来,一回京,熊儿就被幽在宫内,我我太没用了。” 卫青低着头,在这位传奇大将军的脸上,从没见过这么丧气的表情。 “不怪你。” 卫子夫强定心神,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安慰小弟。 刘彻时时刻刻控制着刘据,这招太阴,实在无解, 刘据被握在刘彻手里,太子势力不仅不敢异动,还只能听任刘彻安排。 太子党,太子党,没了太子,如何成党? “去病被熊儿保下来了,我们这群大人,就只能眼巴巴看着,还要被熊儿救” 卫子夫疲惫的闭上眼睛, “要找到一个能破局的人!放出熊儿!” “娘,您怎么不开心啊?” 皇子异温柔牵起娘亲的手,满眼关切的看向陈阿娇, 陈阿娇愣住, 看着儿子光滑的皮肤,纤长的四肢,听着儿子悦耳的声音, 反手把皇子异紧紧搂在怀里, “异儿,你是娘的一切,你知道吗?” “娘亲,异儿也爱您!” 陈阿娇眼中泛起水雾, 她是毒妇,她也是个母亲。 陈阿娇随行泰山封禅,在近处亲眼看到李敢造反,也知道,刘彻是要对刘据下手,按理说,太子倒了,自己就有机会了,可陈阿娇完全没有丝毫开心的感觉, 从泰山回到长安,一路上忧心忡忡。 如果说,这个天下还存着了解刘彻的人,与刘彻自小一起长大的陈阿娇定是其一。 她比谁都清楚,刘彻是多无情冷血,既然能废刘据,如何又不能废其余补上的皇子? 而且,尽管陈阿娇不想承认也还是要承认,刘据是最好的太子人选,对大汉,对刘彻都是双赢。 可刘彻连刘据都要废,是其他皇子多贤吗?还是说刘彻不需要太子了。 皇子异在怀中,伸出手,帮娘亲抹掉眼泪,这不擦还好,眼泪还只是在眼眶挂着,皇子异手一沾上陈阿娇,陈阿娇的眼泪就像断弦了一般,再也止不住了。 “异儿,娘对不起你。” 陈阿娇哽咽,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似要把皇子异重新融回肚子一般, 她被巨大的恐惧笼罩! 做为母亲,做为女人,强烈的直觉在不断告诉她,她要失去异儿了! “娘,您别哭,是不是孩儿当上太子,您就开心了, 虽然孩儿很喜欢据哥哥,但为了娘开心,孩儿想当太子!” 陈阿娇正要开口,侍女走进, “娘娘,宫里来人,陛下要传殿下。” 皇子异就像小大人一样,把手盖在陈阿娇的肩膀上, 安慰道, “娘,那孩儿走啦。” “不要!不要走!” 等陈阿娇再回过神时,儿子早就不见了。 “人都走了。” 突兀的一道男声响起,吓了陈阿娇一大跳,这是后宫,是丰裕宫,怎么会有男人?! 回头, 一个男人,一个少女。 董仲舒拍了拍小钩弋的肩膀, 笑道, “你去吧。” 小钩弋点头,默默溜走。 “她把你放进来的?!” 眼前的一切,让陈阿娇有种大势倾轧在即的恐惧感, “不重要。” 董仲舒摇摇头,反倒像主人一样,走到桌案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陈阿娇倒了一杯茶, “你怎么还敢来见我?!” 陈阿娇怒视董仲舒, 淮南王造反时,董仲舒三方下注,做出一个养龙局,为了刘据,把窦太主和淮南王都出卖了, 自此之后,陈阿娇视董仲舒为死仇! 可权力场上就是如此,没有永远的敌人, 董仲舒平静的看向陈阿娇, 反问道, “你是想当皇后?还是想当母亲?” 命运女神抓起所有人,再重新掷下, 扔回地面的那一刻, 每一个人的命运,都会剧变。 甘泉宫 “陛下,公主殿下死的不明不白,又早早下葬,微臣怀疑是有人暗中使坏!” 上大夫韩嫣开口道。 韩嫣以为霍光诈病留京,目标是在后宫,所以提前派兄弟看守,可却无事发生。韩嫣怀疑了一切,也没怀疑到亲兄弟身上。 “查不下去了?” 刘彻怀抱着李夫人所生皇子髆,一条扎眼的红绳,把父子两人连在一起, 韩嫣愣愣看了那条红绳一眼,立在刘彻身旁的李延年上前,喝问道, “陛下问你话呢!” “是,”韩嫣回过神,“人都下葬了,查不下去了。” “下葬就查不下去了?刨土起棺!” “这” 听到这话,韩嫣都愣住了,死者为大,更何况是陛下曾经宠爱过的小公主,陛下竟要直接开棺验尸!惊扰死者?! 刘彻不是在意鄂邑,是在意谁敢对自己不敬。 “还不去?!” 李延年在旁又是吼了一声,吓得刘彻怀中的皇子髆一抖, 皇子髆害怕的看向舅舅李延年,在他印象中,从没见过舅舅这么吓人的表情。 “是,陛下!” 韩嫣退下,皇子异被带进。 皇子异看向坐在父皇怀里的皇子髆,眼中闪过嫉妒。 “儿臣参见父皇!” 看到皇子异后,刘彻眼睛一亮。 刘彻没钱了,大汉财政透支,刘彻还需要用钱, 老百姓就像被吸了又吸的菜叶,已经榨不出一点水分。 太子废立之间,时局动荡,刘彻也不会蠢到去割百官韭菜, 那从谁身上拿钱? 窦家。 或者说以窦家为首的豪族。 哪怕窦家自断臂膀,主动退出祖籍右扶风,但刘彻手握皇子异,还是要把窦家追杀到死。 现在正是要用皇子异的时候! 谁都想不到, 皇子异竟成为了,左右大汉天下兴衰的关键一手! 扯开红绳,刘彻示意皇子髆退下,招呼皇子异, “来,异儿,让父皇好好看看你。” 见到自己一来,另一位皇子被撵走,皇子异眼中闪过得色。 应着向前, “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