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儿~” 看到儿子不信任的目光,刘彻唤了声, 心中却是滴血,咬牙继续道, “再多给你半成!行了吧!” 只进不出的刘小猪,竟能让出如此大的让步,可见,大汉财政真已到了崩溃边缘,迫切需要新的敛财方式, “那行,说好了啊,此钱不入少府,” 刘据毫不犹豫点头,生怕父皇再反悔,又补充一句, “爹,你不能后悔吧?” “这么多人看着呢,爹要脸。” 刘彻扶住额头,心情复杂,但总归是喜悦更多些。 朔方郡 汉军本阵 众将立于帐内。 经过近十日的探查后,卫青身前的沙盘上,已经插满了小军旗,唯独剩下一片小空白。 这处空白,就是单于庭所在。 按照金日磾堪舆图标注,此地名为狼居胥山。 破虏侯李敢、勇平侯程怒树,二人脸上都稍显疲态,连日的高机动作战,还要时刻紧绷心神,很消耗精力。 反倒一旁的霍去病,显得生龙活虎。 大将军卫青开口,指向狼居胥山, “此为单于王庭所在,”又用指画了个圈,“他们逃不出这片。” 众将满脸激动。 击匈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开局! 由于对草原地形不了解,对单于庭所在更是两眼摸黑, 草原一望无际,连标记物都没有,看哪哪都一样,所以,汉军出塞迷路是常有的事。 不光是李广,除了霍去病和张骞以外,谁去谁迷。 张骞被李广带迷路那一次,他不是找不到匈奴,他是找不到李广。 由于汉将常年迷路,包围圈永远都合不上, 第二次河西大战,霍去病按计划,走北路,过祁连山,回渡狐奴水,穿插迂回,意图再与南路兵马合围, 只要包围一成,单于庭便被死死包住,可无奈公孙敖又迷路了,使得汉军错失良机。 此前汉军是边打边找,而这一次不同! 开战前,卫青就把单于庭位置精准标出来了! “各路兵马,都朝着这个点合围,”卫青顿了顿,目光如电扫过众将,“谁要是再迷路,军法处置!” 以前迷路就算了,这次再迷,就说不过去了! 听到大将军的话后,众将表情肃然, 韩说点头道, “若是再迷,不需大将军开口,末将便自裁算了!” “俺也是!” “没什么难的,就拿着堪舆图,往狼居胥山进军便是。” “此次合围定然能成!” 大将军的成功布置,让汉军士气高涨, 卫青点点头,将各路分好。 狼居胥山,位于朔方郡正北偏西,自己居中推进,匈奴要冲击河套,便一定会遭遇到本部汉军。 韩说、李息走东,东路地形简单,只要翻过祁连山,至单于庭前,再无山水阻隔。 李敢、程怒树走陇西,陇西地形复杂,需出黄河、过河西走廊,顺乌鞘岭北坡,过胭脂山,再连涉两河,方可杀到匈奴王庭。 最后,大将军卫青看向霍去病,这是支唯一没有战略安排的部队, “去病,我要你做的事,你都做完了,接下来,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霍去病眼中闪出精光。 “大舅,我不用跟着大部队合围王庭?” 卫青少有的开玩笑道, “王庭的功劳你就别抢了,再想要什么功劳,自己打去!” “大舅,这可是你说的啊!” “我说的!” 霍去病点点头,望向沙盘,心中已有了盘算。 此次受大舅命,刺探草原地势,也让霍去病对草原的整个布局,更加了解! 卫青收回目光,冷声道, “此战本将军要攻陷单于王庭,谁若是没如期军至,本将定斩不饶!” “是!将军!” 是夜, 骠骑营无声奔出朔方。 数日后 浑邪山 浑邪王庭 白翎骏鹰破空而来,浑邪王抬起胳膊,雄鹰稳住,拆开鹰身上绑着的木筒,浑邪王低头读了下去。 读罢,浑邪王一怒将传书掷在地上,仍然不解气,上前又是怒踏了几脚。 “懦夫!懦夫!” 传书上为单于来信,漠北单于庭将要迁徙到狼居胥山,要各路匈奴王能避战则避战,只听令行事。 “我看单于是被汉人吓怕了!休屠王那个懦夫降汉以后,让软弱传进了草原! 汉人不过是一群羊!哪里有狼躲避羊的道理?!” 浑邪王心里憋着一口气,他哪里会听单于避战的命令,他巴不得要碰一碰汉军! 看看汉军到底是不是像单于、休屠王说的那么恐怖! “来人!” 浑邪王向着帐外招呼一声,可却无人应答。 瞬间,浑邪王浑身汗毛竖立,握住弯刀,缓步上前。 站住。 死死盯着羊毡帐帘。 极度危险的感觉,将浑邪王慑在原地! 仿佛就与死神相差一个羊毡帐帘的距离! 拨开帐帘,就会死! 浑邪王再不敢向前,一步,两步,目视前方,尽量不发出声音,缓步向后退着, 等到后背贴到温暖的羊皮上时,浑邪王以极快的速度,划开帐幕,抬腿便跑! 嗖!!! 一根铁箭破空而来,力大到将浑邪王的头颅,像西瓜一样射爆! 被霍去病从死囚中带出来的路博德,放下弓,回身,眼神尊敬的看向霍将军。 霍去病正擦拭兵刃,立于一片尸山血海中! 立着的,都是汉军! “将军,浑邪王死了。” 霍去病点点头, “剩下的不用管,我早就和老程说过,跟在军后扫荡,我们继续前行!” “是!” “吼!!!!” 白狼啸月,月牙从黑云后闪出,映得草原泛着银光, 数百骑兵,浑身带着血迹,向前奔袭! 就似死神的镰刀,一轮一轮的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