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赵国武将李牧逐匈奴,造长城。 秦始皇统一天下,又使蒙恬在古长城的基础上,沿线继续扩建。 而在汉武帝时期,其设置的重镇边郡,全都在长城之外! 这便是, 寇可往,吾亦可往! 就连不通军事的儒生都知道,开塞出击,意味着在完全不熟悉的地图上作战, 气候、温度,一切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这是失天时。 地势更不必多说,草原堪舆图完全是一片空白,对于汉人而言,草原上满是战争迷雾,越是深入草原,就要供应更长的补给线, 这是失地利。 匈奴人有好马、又善马,汉人在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前,还是以车战为主,一直到秦汉时,也是多步卒,汉人学马远比匈奴人要难得多! 这是失人和。 匈奴人看似嚣张,但也只敢在汉朝边境扫荡, 刘彻最霸气的举动就是, 什么天时、地利、人和,朕都不要了! 你匈奴人不敢冲击长安,但是朕敢派军杀进草原王庭! 与匈奴和平,或许,有一万个理由, 而与匈奴开战的理由,却只有一个! 但,这一个足矣! 程怒树带着数百个良家子,向朔方奔袭而来,朔方郡惨遭匈奴人洗劫两次,现在俨然成为了一座死城。 但是,各边郡并没有出兵支援朔方,也是有所顾虑,怕在出兵之后,本郡又受到偷袭。 朔方可以失,可若代郡、雁门、右北平失去一处,中原将门户大开! 此刻,程怒树得到父命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驰援朔方。 程怒树手持生铜锏,马悬巨大劲弓,背后插着十几个手戟,其自小十八般武器无所不通,在雁门关内,被尊称为“程武库”。 “大哥,前面就是朔方郡了!” 良家子胡不同拍马跟上,这些少年将士年龄相仿,又从小一起在雁门关长大,关系极好, 戚继光的戚家营便是以此建制,军中都是父子兄弟,以同乡为单位编组,到了战场上互相照拂,战斗力极强。 程怒树示意全军止住, 虽然做不到像骠骑营那般悄然无声、令行禁止, 但相比于寻常将士,这群良家子,明显要更有纪律性。 程怒树翻身下马, 随手拎起一根巨大生铜锏, 使用这种武器的人极少,光是看这形状和纹路,没人会怀疑,这把铜锏能把敌人的脑袋当作鸡蛋敲碎! “这里有人来过。” 看着地上的马蹄印记还新鲜,程怒树皱眉道, “大哥,能不能是匈奴人的马蹄印?” 程怒树摇摇头, “匈奴人的马与汉人养出的马,还是不一样,从蹄印就能看出来 奇怪” “大哥,有什么奇怪的?” “这支部队的马,可全是顶好的中原马啊,一匹两匹也就罢了,匹匹如此,能有这种配备,恐怕是大汉中最精锐的部队了。” 程怒树眼睛闪出战意, “呵呵,骠骑营已经进入草原了。” “嘶!” 围过来的众兄弟们,闻言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真的假的?!” “大哥的话还能有假?” “不不,我不是怀疑大哥,只不过实在是” “骠骑营是霍去病的军队。” “这可是要入冬了!霍去病敢带兵去进草原?!” 这群边境长大的孩子,远比任何人了解冬天的匈奴人是有多么恐怖, 听说过霍去病厉害,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 众人正惊诧间,胡不同失声道, “大哥!有敌袭!” “上马!” 程怒树沉声吼道, 少年良家子们纷纷翻身上马! 持弓搭箭! 远处一片黑影在目力穷极处缓缓移动, 这群将种眼中闪出战意,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恨不得马上手刃几个匈奴人! 程怒树眯眼看过去,他视力最好,甚至比草原上的射鹰弓手都不差! 稍微看清后,程怒树失声道, “不是敌人,是一大群牛羊!” 胡不同惊喜道, “大哥,这是天赐良机啊,匈奴人的牛羊群可是最值钱的!我们抢过来再带回去!那可就是立了天功啊!” 程怒树闻言,也是大为意动, 刚要准备招呼兄弟们动手, 从远处牛羊群间,跑出来一匹奔马,高不识骑马奔出,在程不识军队的一箭外停下, 距离把握的极其考究,这是弓箭能射到的最远射程。 “骠骑营校尉高不识,敢问各位是大汉哪路兵马?” 程怒树暗道, 果然是霍去病的兵马。 上前, “雁门关长从营。” 说着,招呼兄弟们,啪的举起大旗。 高不识见状,暗松口气, 拍马冲过来, 朝着程怒树拱手道, “高不识。” “我是雁门关守将程不识的儿子,程怒树。” 两人互相介绍后。 程怒树忍不住向高不识身后张望, 问道, “霍去病呢?” 不怪程怒树老惦记着霍去病,全天下但凡有点心气的将士,都不可能不将霍去病作为目标! 乃至在群星璀璨的华夏历史中,霍去病在无数武将里,亦是独一档的存在。 无他, 真无敌。 高不识笑道, “霍将军早就深入草原了。” 听到高不识的话,确定霍去病真就敢带着数百人开塞击匈,长从营又是一片哗然! 想到霍去病与自己年龄相仿,却能行如此英雄事,众良家子弟,都心情复杂。 “那这些牛羊是” 长从营参军胡不同问道。 高不识还要麻烦边关帮忙,所以也显得很热情, 做为骠骑营内唯一一个会说人话,还能听得懂人话的独苗,高不识得担起外交的任务。 “霍将军昨夜破袭右贤王庭,这些都是俘虏的牛羊,咱们被掠去的百姓,还有数千个匈奴牧民。”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傻在原地, 程怒树脸上第一次现出震惊的神色, “你,你你你再说一遍?霍去病怎么了?” 高不识自豪道, “霍将军破袭了右贤王庭,若是小将军不信,等会我把右贤王人头拿来给你辨别。” 哐当一声, 程怒树手上的铜锏落地,如落石砸进平静的水面中一般, 一石激起千层浪! 长从营的良家子们瞬间炸开! “我去!我没听错吧!右贤王王庭?!” “是那个最残暴的右贤王?!听说程将军都拿他没办法!” “我记得骠骑营就八百人吧,一处王庭光是骑兵就有近万!霍去病是怎么做到的?!” “破袭王庭,怎么听起来比吃饭还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