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爷略有悲切,但是知道,时过境迁,民国终究不是曾经的大清朝了,拱了拱手:“这次那几个小王爷小贝勒,做了错事,犯了大忌,我没这个脸来求情” 秦德纯转了下眼珠,不求情?不求情来我这里干什么?不动声色,不说话。 冷峰“哦?”了一声,放下二郎腿:“那鲁王爷,此次前来,有何指教啊?” 这次的“鲁王爷”三个字,让面前这个人耳朵不由得一疼,冷峰说话这次比“老鲁”俩字,还要刺耳,字字生分。 “不敢不敢!”鲁王爷赶紧把刚坐下的屁股抬起来:“冷大队长,您抬举我了,我不是来说情的,那些祸害,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只是想请冷队长,不要抄没家产” “哈?”冷峰瞪大了眼睛:“要钱不要命?这传统还真是别出心裁啊?”都听说是拿钱买命,还没听说过不给人求情但是给钱求情的。 秦德纯扫了一眼冷峰又扫了一眼鲁王爷,知道冷峰心里很瞧不起鲁王爷的说辞,但是鲁王爷之前和冷峰的交情匪浅,冷峰难不成真的出去几年,回来翻脸不认人了?还是不说话,静观其变。 冷峰没什么心思管之前和鲁王爷有什么交情,爱有什么交情有什么交情,现在冷峰的这个躯壳易主了。 “鲁王爷,您什么意思?您不会不知道他们这所谓的家产,是怎么来的吧?”冷峰突然想起来了,洋人还有日本人不是还和他们合伙呢么,莫不是是洋人和日本人惦记? “说出来我也不怕丢人了,这些个旗人,是宁可饿死也不肯干活养活自己,要是把家产都抄没了,保不齐,他们都得冻死在路边了,我…我于心不忍”鲁王爷如此说道。 冷峰可不信:“是么?我会做那么不人道的事情么?最起码,我不会动他们王府里本身就有的东西,借机把他们家底搜刮一空…鲁王爷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秦德纯心里咕咚一下,这个冷峰,他在说什么?! 鲁王爷支吾了一下,看了看秦德纯,说:“可是…偌大的家产里,那里能分的那么清楚呢” 冷峰干脆的说:“赶紧他们自己招认,回去写个材料给我,要是属实,我就只抄没毒资,其他的我不动,但是如果有人想要浑水摸鱼,那我就全部扣下慢慢查,什么时候查清楚了,什么时候还给他们” 这句话说得谁都不信了,冷峰自己也不信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肉都到嘴里了还能让人吐出来?就算冷峰不动,旁边这不还有个秦德纯呢么,上沪的事情可刚过去不久。 鲁王爷犹豫了一下,咬咬牙,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暗黄的绢布,说:“冷长官!我知道您想的什么!这是我的诚意,您看看!求您,早点结案,放过那些人的家小吧,我一定督促他们,好生找个地方做个正经活计的” 秦德纯站起来,看着那块布,冷峰打开一看,眉毛抬了抬:“看起来,鲁王爷是个聪明人” 那块布上,盖着溥仪的章,可以说是给鲁王爷的圣旨,内容就是让他配合一个叫做野泽文雄的人,和洋人合作,开制毒的场子。 “这么说,鲁王爷早就知道那些人干的这种丧良心的事情了?” 鲁王爷赶紧摇头:“不不,没有,我以为,皇……他只给我一个人了这个,直到昨天事发,我才知道,还有人做了这种事情” 冷峰:“那你知道,溥仪要这钱干什么么?” 鲁王爷饱经沧桑,深深叹了一口气:“还不就是,为了再现一次太祖入关的伟业么” 呦呵,他还真知道。 “鲁王爷不肯助他一臂之力?” 鲁王爷惨笑一二:“与虎谋皮,只能是黄粱一梦啊” 难得的清醒人,冷峰觉得他说的挺真诚的,便说:“鲁王爷,我不是个喜欢赶尽杀绝的人,当初在北平也是大家伙的抬举,我这边,尽力不让别人落井下石,而您鲁王爷,也要去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冷峰:“让他们招供”眼神微眯,那些旗人里,如果有单纯求财的,还容易撬开嘴,可是那些死心塌地想要效忠“华夏帝国”皇帝的,必须得从别处入手,因为这些人才能说出更多。 等等,冷峰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名字:“野泽文雄?!?!哎呦呵!!老相识啊!!!” …………………… 野泽文雄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指了指地上,身后的一些人,就把那八口箱子镦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野泽文雄挥挥手,那些人识趣的退了出去。 野泽文雄看着地上小臂宽窄的箱子,不顾头上的汗珠,打开来一看,都是金砖,做工粗糙的金砖,但是颜色看起来十分纯,野泽文雄抚摸着这些金砖,心中野心如火焰般膨胀,又膨胀。 走到自己后墙的一幅画前面,挪动画,一个隐形的门打开,野泽文雄吃力但是快乐的把箱子一个一个的抱起来,冒着腰间盘突出的风险,把它们都放进了密室里。 做完这一切,擦擦汗,虚脱的坐在椅子上。 这个时候,鲁王爷还没有找到冷峰,野泽文雄在椅子上小睡一下,然后做了一个梦,一个大大的美梦,但是这个梦,很快变成了噩梦,让他陡然惊醒,在梦中,自己被人嫉妒,陷害了他,而上面只需要一些钱就可以让自己不会切腹,可是自己没有,自己所有的钱都交给了军部…… “不可以”野泽文雄觉得这是天照大神给自己的警示,于是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抽出里面一份手写的报告,挼成团,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又写了一份,除了一个数字的变化,其他的都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