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飘着雨,但是路灯下映照出的,是白色的飘絮。
江澜缓缓睁大眼睛,贴着玻璃往外看,看着路灯下飞舞的白色细雨,那好像……
是雪。
临安下雪了。
她望着车窗外,路灯映照在她眼中,那些纷扬的雪花倒影在她的瞳孔里,眸光闪烁不定。
在江澜的记忆中,临安只下过三次雪,一次是七岁那年。
她还在睡梦中,一双冰凉的手钻进被窝,将她拎起来,抱着她去窗口看雪。
那是个阴暗的早晨,外头柳絮般的大学飞舞,她转头就看到了少年明亮带笑的眼睛。
第二次便是十五岁,下午放学的时候,听见同学们欢呼说下雪了。
她趴在窗户往下看,看到了难忘的一幕——那颗红枫树下,穿着白衬衣的少年正在朝她挥手,大雪和枫叶簌簌落在他身上。
那应该是,她整个青春年少的时光里,最惊艳的画面。
第三次,便是现在了。
前两次的雪都给了江澜深刻的印象,而这次,她却觉得,这场雪下的并不是那么美好。
甚至有些糟糕。
黑色的宾利在黑夜里飞驰,将空中飘浮的雪花搅得天翻地覆,等到御江庭的时候,雪已经下得很大了。
视线所及之处,全都是白茫茫的落雪,雪花中还夹杂着雨点,冰冰点点落在江澜脸上,但并没有想象的冷。
陆竟池拉开车门,弯腰进去解开她的安全带,一言未发。
江澜盯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眼睛,睫毛和高挺的鼻梁,与她所认识的那个人相差无几,而眉眼间的冷漠和凌厉却,却与那个人相差甚远。
江澜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男人已经扣住她的腰,将她扛了起来。
江澜一阵天旋地转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他的肩上,她头朝下,视线只能看到地面不断覆盖,又不断融化的雪花。
她双手还被绑着,不敢动弹,自然也发不出声音。
所以她看起来安静极了。
陆竟池扛着她一路上楼,一脚踹开卧室,将她放在了床上。
江澜警惕地盯着男人,身子忍不住往后退缩。
他脱掉身上外套,随手往床上一扔,抬起一只腿跪在床上,倾身靠近江澜。
他抓住江澜的衣领,将她拉了过来。
江澜微微仰着头,对上男人居高临下的目光,他如墨的眸子里,掩藏着汹涌的暗流。
“江澜,我是谁?”他嗓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江澜手腕被绑在身后,自然回答不了他,她看着这张脸,满心的抗拒。
抗拒他的接触,抗拒听到他的声音,更抗拒看到他。
她别过头,手腕还在挣扎,绑的太紧,勒得她手腕红了一大片。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强硬的将她脸转过来,漆黑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好似要将她看穿。
江澜挣扎不开,便闭上眼不去看他。
陆竟池眸光一寒,他猛地把江澜推到在床上。
江澜心头一惊,她睁开眼,便看到男人在解腕表。
他将腕表丢在床头,又解开袖口纽扣,他冷淡地俯视着江澜,无情地说道:“不认识现在的我,没关系,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惊慌爬上江澜的眼眸,她挣扎地更厉害了。
她拼命的摇头,而男人全然无视了她,他俯身而上,将她压在床上,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记住,我叫陆竟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