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萍,你没告诉你妈,你来给我家摘桃子吗?”沈菊晴问道。 “没有。”王萍低声回答。 “唉!你这孩子,怎么不说呢。”沈菊晴说道。 “王萍,我还以为你死哪去了,原来你在这啊?” 一声河东狮吼,一个凶巴巴的女人大步走来。 这女人大约四十五岁上下,她是王萍的老妈,卢梅。 卢梅在村里很出名,老一辈的村民们都叫她喇叭花,因为她声音很大。 据说多年前,王萍的老爸有一次在十里外的山上砍柴,卢梅站在房门前一声呐喊,十里外的丈夫竟然能听见,于是赶紧回家。 自此以后,老一辈的村民们都叫她喇叭花。 卢梅的声音确实很大,她平时在家里说话,邻居都感觉是噪音。 这么凶的女人,居然生出美丽温柔的女儿。 “妈。” 见老妈来了,王萍不情愿的喊了一声。 “你死哪去了,我找你半天。”卢梅大声道。 王萍赶紧捂着耳朵,她有点害怕老妈的声音。 “大妹子,你来了,小萍刚才给我家摘桃子呢,这孩子真懂事,总想赚点钱补贴家用。” 沈菊晴说话艺术相当高,夸赞王萍同时,还不忘提醒卢梅,摘桃子是给钱的,不是免费。 “沈大姐,你别替她说好话,她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卢梅生气道。 “怎么会呢,小萍很勤快的。”沈菊晴微笑道。 卢梅看着王萍,不悦道:“你还不快去提前收拾准备,过两天和你表哥一起出去打工。” “妈,我不想打工,我想读书。” 王萍眼睛微红,她想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工作。 “你这么大了,还读什么书啊,女孩子家读书有什么用?” 卢梅双手叉腰,凶巴巴的数落女儿。 沈菊晴微笑道:“大妹子,小萍这孩子很聪明,她想读书,你就让她读吧,男女都一样,女儿将来也会很有孝心的。” “卢阿姨,小萍确实挺聪明的,如果她读完大学有份工作,她以后日子好过,你们也好过,其实女儿比儿子还有孝心呢。” 杜娟也在为王萍说好话,她称呼卢梅为阿姨,按照村里年纪和辈分划分,她和李风这些人属于同一辈人。 “哼,我自己的女儿,我想怎么管,就怎么管,用不着你们说闲话。”卢梅不悦。 沈菊晴尴尬的笑了,她也不方便多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杜娟也很尴尬,在卢梅面前,她也只算是个小辈,不方便管这些事,何况她自己还过得不如意。 “快跟我回去收拾准备,过两天和你表哥一起去打工。” 卢梅上前,抓住王萍的手,拖着她离去。 “妈,我不去打工,我想读书。” 王萍挣扎,推开卢梅的手。 啪! 卢梅一巴掌,把王萍的手臂打红了。 “啊!” 王萍痛叫,眼泪汪汪的看着老妈,她手臂又疼又红。 “妈,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打我,我不是孩子了,你给我点尊严行吗?” 王萍生气委屈。 “我白养你了,你弟弟不懂事,将来长大了,他娶媳妇的钱,买房的钱还指望你呢,你作为姐姐,怎么就不能多为弟弟想想。”卢梅指着王萍的脑袋,生气的大骂。 “卢阿姨,你好。”李风上前,道:“请问,你儿子是白痴还是傻子啊,他是不是脑壳有病啊。” “你这小子,居然敢咒骂我儿子。” 卢梅很生气,宝贝儿子是她的心头肉。 李风说道:“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很好奇,你儿子都读高中了,今年好像有十八岁了吧,十八岁的人还不懂事,这种人要么是傻子,要么是白痴。” 只有傻子白痴,才会在成年后依然不懂事。 “你才白痴。”卢梅凶狠的瞪着眼。 李风说道:“如果你儿子是白痴,请把他送来我医馆,我保证给你医好,如果他不是白痴笨蛋,怎么会不懂事?” 杜娟差点笑了,李风回怼的太精彩了。 “沈菊晴,你家李风骂我儿子,你管不管?”卢梅问道。 “小风,好好说话,别让你卢阿姨生气。” 沈菊晴一脸严肃,虽然她也很同情王萍,可别人家的事,她没资格管。 “妈,我没骂她儿子,我只是很好奇,一个成年人怎么会不懂事,只有傻子白痴才不懂事,都快上大学的人了,还不懂事,又不是脑子有问题。”李风说道。 一些村民们纷纷围观,大家对卢梅的做法都很生气,重男轻女。 女儿成绩好不让读书,儿子懒惰厌学,却非得送去学校。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卢梅拉着王萍,道:“快跟我走,以后别和这些没用的人混在一起,你也真是的,别人骂你弟弟,你咋一句话也不说。” “妈,我求你了,你就让我读书吧,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你别让我留下遗憾。” “如果不读书,我会留下终生遗憾的,我也会恨你的,以后你们老了,我绝对不会管你们。” 王萍苦苦哀求的声音越去越远,她很绝望无奈。 “唉!” 看着王萍消失的背影,沈菊晴摇头道:“多好的女孩子啊,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算砸锅卖铁,就算卖掉土地,哪怕沿街乞讨,我都会让她读书。” “她老妈确实过分,但我们只是外人,无权管。”杜娟同情道。 “小风,你以后少管她们家的事,咱们也没能力管。”沈菊晴交代道。 李风没说话,她只是觉得王萍很可怜。 如果是别人,他肯定不会管,但王萍和他关系很好,两人年龄相近,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一起捏泥巴,一起下河抓鱼。 曾经的许多回忆,一一浮现在李风脑海中。 就在李风惋惜时,他手机来电提示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李风按动接听键 “喂,请问是李医生吗,我是专程来找你看病的人,我好难受啊,我感觉快死了。” 电话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女人声音虚弱,仿佛在忍受着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