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古千莫这事不知,柳玲凤一一道来,开口说道:“我们柳家在荣德商会中规模也不算小,特别是柳家几乎占据了与玉城往来半数以上的贸易,这次荣德商会帮上官家与学院,不只是为了肃清赵家,其中还有人盯上了我们。本来他们想要贸易给他们就是了,可惜我们柳家有不能放弃的底线。” 柳玲凤说着,正巧柳玲珑端着茶水从外面走了进来,面带冷色地把茶水放在古千莫与胡桃的桌面上,开口说道:“快喝,喝完抓紧走人!” 古千莫很是尴尬,就柳玲珑这脾气,来这里的事情都还没问,就要被撵走了。见柳玲珑拿起托盘便随便一丢,自己转身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眼睛凶巴巴地看着古千莫,像是随时都要撵他走的样子。 古千莫也不看她,转头面向柳玲凤问道:“玲凤小姐说的是,只是这宅内的仆从都被遣散了吗?” 柳玲凤点点头,似是早就看穿了这件事,完全没有隐瞒地说道:“他们都是些凡人,不仅生命脆弱,还要考虑一家老小吃喝拉撒,让他们留在雍州城相当于等死,这才被我遣散了绝大部分家仆,就算留下的寥寥几人也都在店里打点。说来自从赵家一走,整个雍州城就断了补给,官家本想要赵家的东西充公,谁能想到赵家竟然如此之狠,什么都没留下。” 粮食的问题古千莫已经听过好多次,但是雍州城竟然就这么缺粮食吗?他心里有所疑问,说道:“我从赵家集市就听说官家要征粮,进了雍州城就连一碗面都要几两银子,这雍州城已经缺粮到这种程度了吗?若是缺粮怎么又要撵赵家出去?” “在商言商,在官言官,在战言战,这雍州城是否真的缺粮吗?若是准备与妖族开战,确实缺一些,但是还没紧迫到如此程度。如今这三家联手,其实最主要缺的是药材!” 柳玲凤一语点破,却说得古千莫更懵了。 古千莫疑惑地问道:“药材?这又怎么说?你们都是经商的,商路通达,倒卖药材不也是一条门路吗?” 柳玲凤见古千莫是真的不懂,见他并非商人,更是对雍州城的局面不清楚,耐心解释道:“整个雍州城的生意赵家占了绝大部分,正巧赵家欠了荣德商会一批货未到,而雍州城要镇守,守军需要药材,学院要炼丹,也需要药材,但是唯独荣德商会给不出,就只能反逼赵家早交货,若是交不了……结局就到了现在的场面。” 柳玲凤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其实问题的根源并不是在这里,你也清楚,我们姐妹才从京城回来不久,我听几位店铺的掌柜打听的消息,这事还要从秦家说起。那日秦家军撤走时并不匆忙,仿佛是一夜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若不是秦家留下口信,人们真当他们是一夜间蒸发了。而他们撤走时,几乎搬空了整个雍州城,这才让人心惶惶,特别是丹药、药材更是一点没剩,这才造成了亏空。” 古千莫摸着下巴琢磨着,低语道:“又是秦家……秦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甚至有些后悔,若是早知道雍州城现在的局面,当时遇到秦晓鱼的时候就应该多问一些,可惜这时候后悔已经晚了,况且秦晓鱼也是在被追杀,她到底知不知道情况还另外两说。 “这事会不会与李家多少也有些关系?” 想到秦晓鱼被追杀,古千莫脑中突然冒出另一个念头,只不过这念头一闪而过罢了,毕竟李家还是人族几大世家之一,在顾全大局下,不可能作乱雍州。 柳玲凤也是暗自摇头,沉声说道:“秦家的事不是我们可以打听的,我知道的也仅此而已,下人回复的是,那夜秦家军走的突然,但是有条不紊,似是之前便有计划过一般。” “无论从哪个方面的消息来看,秦家定然是出大事了,但是秦家不说,这又是何故?” 古千莫心中琢磨不出个所以然,却是突然一惊,诧异地看向柳玲凤,紧皱眉头开口问道:“玲凤小姐,我们似乎从一开始谈话你就在带我的节奏,只是……这些事你为何要主动对我说呢?我似乎还没有说明来意吧?” 古千莫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反应时候已经晚了一些,却是也没在柳家两位小姐身上感觉到杀气,只是这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柳玲凤神秘一笑,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说道:“前几日学院出了一件大事,这事少有人知,不过恰巧我偏偏听说了,而此事之后学院的态度异常尖锐起来。想想那时候正是我们进城不久,而且……” 柳玲凤说到这里多看了古千莫一眼,“毁雍州城门,从容出入学院,我不知道先生是何许人,但是我们并未对先生起歹意,若是先生有大神通,只是想请先生帮个忙可否?小女子在这里先谢过了!” 柳玲凤说着微微一躬身。她反复考虑近期发生的一切,怎么推算,结论都会落在古千莫这个古怪的外来客身上。也不知道这是女子的直觉还是什么,她下意识地认为这件事就是古千莫干的。而且看到此时古千莫还在雍州城未走,她更是坚信了自己的想法,这才不妨说出来一试。 对于她来说,此番尝试也是颇为冒险,想想能轻易出入学院的人是什么人?学院可有两位五阶术士坐镇,如此进退自如的人,至少也是五阶巅峰吧?甚至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六阶门槛? 这些都是猜测,她也并未对柳玲珑说过,所以这话一出口,率先把柳玲珑惊掉了下巴。柳玲珑从姐姐那听说了学院的事,可惜她压根就没往古千莫身上想过,对于她来说,古千莫就是一个三阶的算命先生而已,还很可能是个骗子。 古千莫有苦自知,被柳玲凤说的进退自如那简直是夸大其词,若当时没有胡桃相救,他可能要麻烦了。不过假如只是假如,既然事情发生了,就没有倒回去假如一说。 古千莫摸了摸下巴,觉得柳玲凤这女子有些料事如神,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沟通了,万一自己再露出点什么底细那还得了? 不过,若不是自己不小心,一进门就对这些事表示的太过关心,想必她也没那么容易猜得到,还是因为自己被带进了节奏。 不过既然已是如此,古千莫也并未否定,左右看了柳家小姐一眼,沉声问道:“要帮什么忙?你不妨先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