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离去许久,周尧拿着手里的肉串,递给他道:“这上面是撒了什么东西?” 及己头也不抬答道:“痋虫,姐姐喝的那杯茶能解。” 里面可是滴过他的血。 周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方才下了什么东西?” 及己将烤好的肉串递给他,一脸平淡道:“姐姐教的,反击回去。” 他们下痋虫,那他也能下痋虫。 不过更厉害一点。 周尧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也没问,心中倒是好奇半山居士和南宫瑜能有什么反应。 几日后,周尧刚从集市回来,茶还不曾喝完,张怀德便走进来通报:“陛下,刘姑娘求见。” 周尧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及己的发尾,另一只手还握着茶,却沉思了起来。 刘絮柔能有什么事? 按理来说,刘絮柔应该不敢见她。 说到底刘絮柔还是大晟人,从后宫逃走之后,应当对她避之不及,居然还敢来见她。 及己察觉到她的犹豫,缓缓开口问:“姐姐,这个刘姑娘你认识?” 周尧将茶水喝完搁下,淡淡点头:“有些渊源,是一个有点野心的姑娘。” 及己顺着她身侧,坐在软榻上道:“瞧着姐姐似乎不太愿意见这个刘姑娘。” 周尧浅淡一笑:“倒不是不愿意见她,而是她牵扯的事太多,朕如今还不能收网。” 半山居士与佳晨公主这两条线目前是明朗的 若是没有直接连根拔起,恐有后患。 安王的那个遗腹子便是当年的失误,让她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刘絮柔在张怀德的引领下走过来。 周尧搂着及己,抬眸打量此人,一身云国形制的粉色衣裙,头上半扎未束,插着以黄金为底,镶嵌红宝石的珠钗,腰上挂着一块白玉,脖颈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 e怎么说呢。 很叶罗丽。 刘絮柔拱手行礼:“见过晟皇。” 周尧收回打量的目光,嗓音略沉:“刘絮柔,你应当知道朕是不想见你的。” 刘絮柔只是将身姿欠了欠,唇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晟皇,民女已经是云国户籍。” 言下之意便是,你是大晟的女帝,但是如今她是云国的人,你管不到。 周尧眼神锐利的一扫:“是吗?看来在大晟后宫这许久,你当真没学乖啊。” 即使云国之人,她一点都不怕,处于她当今的地位,弄死一个人可太容易了。 再加上她与云皇的关系,问他要一个平民,他会不同意? 刘絮柔满腔幽怨道:“您是大晟的帝王,张口闭口爱民如子,结果我在后宫受磋磨许久,您当时在哪里?” 周尧听出她语气较冲,不禁也恼怒起来:“笑话!若不是朕,你此刻已经香消玉殒,有什么底气在这里与朕叫板!” 刘絮柔大笑了起来:“晟皇,我何须你救?” 即使没有她,她也不会死。 周尧起身靠近她,眼底闪过一抹寒意:“很好,宫中许久,还是没教会你规矩!” “规矩?什么破规矩!” 啪! “放肆!当真以为朕这般好脾气!” 刘絮柔被这一巴掌打懵,半晌反应过来:“你!” 周尧直接掐住她的下巴冷嗤道:“刘絮柔,你算什么东西?在朕眼里不过蝼蚁而已。” “朕当初念你建女学,研究肥皂,便不杀你,如今你是何等身份在朕面前乱吠!” 刘絮柔明显感觉到她身上带着点凛冽杀意,仿佛与刚刚判若两人。 “我乃是淳国公的人,更是云皇的人。” 周尧冷笑一声:“所以你觉得他们敢在朕手里要人?” 刘絮柔冷汗淋漓,良久艰难出声:“他们,自然会。” 她可是与他们有交易的。 周尧很久没有看见过这么天真的人了,松下手玩味一笑:“那便去试一试!” “来人!” 立在门口的禁卫直接走进来:“陛下。” 周尧指着刘絮柔道:“拖出去,将人拉到淳国公府门口,杖四十!” 刘絮柔一看来真的,嘴里嚷嚷着:“周尧!你不得好死,你怎么敢!” “周尧,你就要死了!” “哈哈哈哈,就要死了!” 及己皱着眉头看着被捂嘴拖下去的女人,不满意地说:“姐姐,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周尧淡漠瞥了一眼,缓缓回道:“她不是疯了,而是认不清楚。” 及己疑惑地发问:“认不清楚什么?” 周尧微微挑眉:“自然是认不清楚形势。” 刘絮柔的骨子里带着前世的人人平等,觉得自己是从更高的文明而来,如何斗不过她们这些深居简出的人。 一开始,她踌躇满志,宣扬人人平等,兴建女学,研究一些利于百姓使用的物件,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她想要的越来越大,不仅要钱,还想要权,更是利用手里的权迫害苦难之中的女子。 以为她在后宫之中能学乖一点,没想到她更是想争夺这天下。 笑话! 就这般脑子,能成什么事? 及己似懂非懂的样子,拉着她道:“姐姐,你去看一看吗?” 周尧抬手敲了一下他的头:“自己想凑热闹,还想拉着朕去。” 及己哎了一声,央求道:“姐姐,我就想去看一下那个国公会不会救她。” 周尧拍了拍他的肩膀,失笑道:“即使想救,朕去了,淳国公也不敢救了。” 周尧最后还是在及己的央求下来到了淳国公府前。 国公府的家丁手里拿着棍棒,正与禁卫之间发生正冲突。 “住手!” 几个禁卫直接将家丁拦在外,有人搬着椅子放下,周尧落座睨了一眼这淳国公府:“进去通报一声淳国公,就说朕来了。” “是!” 周尧瞧着被塞嘴的刘絮柔,抬手挥了挥:“将她嘴里的布取了。” 张乔松主动走过去取下,便听见刘絮柔的咒骂。 “周尧,你草菅人命!” “我早已经不是大晟人,现在我是云国人,你居然滥用私刑!” “大晟迟早会在你手里亡国!” 众人一听这话,脸色一变,都对刘絮柔怒目而视。 这个小妮子嘴里是真说不出一句话好话,是怕自己活的不够长吗? 张怀德立在一旁,心里一紧,悄悄抬眸,快速瞧了一眼周尧的神色,随后惴惴不安地立在一旁。 陛下一贯的情绪不外露,这种感觉很不妙。 虽然默不作声,但是威压却无形之中散发。 众人脸色都发青,听着刘絮柔张口闭口的骂,捏紧了拳头。 周尧待刘絮柔没骂才动了动身子:“这才骂几句?” 就这点战斗力,还想夺天下? 刘絮柔狠狠瞪着她:“周尧你有本事放开我!” 淳国公小跑着出来,瞧见眼前这一幕,心下一骇:“晟皇,你这是作甚!” 周尧淡淡瞥了他一眼,嗓音没有情绪:“请淳国公免费看一场戏!” 南宫瑜瞧见被人压着地刘絮柔,皱了皱眉:“晟皇这是何意?” “在国公府面前如此,可是在向云国示威!” 周尧冷冷开口:“不管是不是示威,今日朕就在这里打了!” “你!” 周尧声音仿佛淬了冰:“莫非淳国公想拦朕?” “可惜,你拦不住朕!” 淳国公指着她道:“晟皇如此难道不怕我去告了云皇?” 周尧唇角微扬:“告?” 她轻蔑一笑:“看来淳国公并不知道什么叫天子一怒。” 她眼底带着深深寒意:“来人,给朕打!” 啪!啪! 张乔松已经眼疾手快地将刘絮柔的嘴塞上。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区区刘絮柔死了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