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塘批发市场离开，邱灵就又去了上塘街附近的农贸市场。 找到市场里专门帮人做皮蛋和咸蛋的小店，这里常年是一对夫妻在忙活。 这会儿农贸市场里卖菜的大多数都收摊了，邱灵到的时候，夫妻俩也正打算闭店。 “等等。”邱灵上前将人叫住。 男店主关卷帘门的手微微顿住，回过头看向邱灵，见她空着手，便问：“你好，是要买东西吗？” 邱灵点了点头。 男店主松开手，卷帘门就噼里啪啦地重新卷了上去。 “我们店里今天只有鸭蛋做的皮蛋了，还有23个咸鸭蛋，你看你要买啥？” “我来是想问，如果我要你们帮我做1万颗皮蛋和1万颗咸蛋，你们大概多久能交货。” 夫妻俩对视一眼，神色还算无常。 不过为了避免二人质疑自己，邱灵提前坚定态度：“我是真心想做这笔生意，你们要是能做，我明天就把蛋买来。” 在如今的羊城，买2万颗蛋不算难事，三塘批发市场里就有。 男店主舔了舔干干的嘴唇，“你要做的数量太大了，这店就我们夫妻二人经营，起码得10天工期。 我们手里还有其他的单子，排队的话，要5天后才能轮到你，你看？” 光工期就得等15天，后面还得再放个十来天才能食用。 也就是说，留子们得再等一个月才能吃到这一批蛋。 “……有点太久了。” 邱灵一开始想过买成品，但根据她多年做饭的经验来看，成品远远没有现包的好吃。 市面上一般的成品皮蛋和咸蛋保质期都在180天左右，也就意味着，你拿到手的蛋类可能已经出厂1-2个月了，运气差的还会买到临期产品。 而现包的只需等待17天左右，就能吃到最新鲜、最合适的口感！ 留子飘零在外，还是给孩子们吃点好的吧。 见邱灵犹豫，女店主提出建议：“若你要的急，我推荐你去另一家专门做皮蛋和咸蛋的加工坊，他们有设备，还雇了工人，2万颗蛋，一天就能腌制完成。” 这是遇到好人了！ 邱灵面露感激：“谢谢，你们告诉我一个地址，我自己过去就行。” 女店主走到自家店铺的柜台旁，从一个木盒子里抽出一张白色的名片。 “去的时候说是我推荐的就行。”女店主语调轻松地说。 邱灵看了眼名片，地址就在本区。 “实在感谢！” “不客气，反正都是自家生意。” 走出农贸市场时，外头天都黑了，今天肯定是去不了了。 翌日，小学生刚出门上学，邱灵就起床了。 按照地址，她愣是弯弯绕绕找了一个半小时才找到加工坊。 它的地址位于城市最偏僻处，往前一步是城市，过个马路就是农村，这要搁后世就是城乡结合部。 到的时候，刚好九点一刻，加工坊的铁门是打开的，周边并未配备保安亭，敲门也没人应，邱灵干脆走了进去。 眼前是个平房建筑，靠近一些，能听见从房间里传出的机器运转声。 邱灵往大门的方向走去，紧接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整套完整的包蛋流水线 。 清洗、擦干、裹浆、装盒，一气呵成。 工人们手下忙碌不停。 无人注意到邱灵。 她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 只有一个检查机器的中年男人，在她路过的时候，跟猫头鹰一样歪着头问：“你是？” 邱灵站定，举起手里的名片：“我想包皮蛋和咸蛋，有位女店主推荐我来这里，你是？” 看到名片，中年男人的语气都软和下来，“这加工坊是我开的。”说罢，他打量了邱灵一眼，似想起什么，又道：“哦，你就是我家老二提到的女老板吧？” 我家，老二？ 邱灵反应过来。 那女店主应该是眼前这中年男人的女儿。 怪不得自己感谢女店主的时候，她说都是自家生意。 对方特意打了招呼，正好节省了沟通时间，邱灵直截了当道：“对，想必我的要求，她也同你说过了吧。” “说了说了，你要做1万颗皮蛋，和1万颗咸蛋是吧，我们这里有两种做法，一种是你自己从外面买蛋，拿来我这里加工，一颗蛋我收008元的加工费；一种是你在我这里买蛋，包含加工费每个蛋是08元；无论是哪一种做法，我这里都需要收取1的打包费。” “你选哪一种？” 邱灵没有犹豫，“你这里的蛋品质如何？” 男人把扳手放下，道：“我这每天都会去周边养鸡场和养鸭场收蛋，这些蛋换个包装，就是市面上卖的蛋，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我领你去看看。” 邱灵跟着他离开流水线，来到一间像仓库般的屋子。 里面存放着整整一屋子的蛋，应该是经常有人清理，里面的味道并不难闻。 男人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两个碗，让邱灵随便去拿一个鸡蛋和一个鸭蛋。 拿出来后，敲在碗里。 能看出来，是新鲜鸡蛋的状态。 “这么多蛋得多久才能用完啊？”邱灵有点担心鸡蛋放过期，这样包出来的皮蛋也会是坏的。 能问出这句话，男人便知道她更属意第二种做法。 他不慌不忙地解释说：“你别看我这加工坊小，不瞒你说，你在市面上看到的好多皮蛋牌子，都是从我这儿加工的，他们自己贴个牌，价格能翻1-2倍，所以这一屋子鸡蛋，只够用个两三天。 从我父亲那辈起，我们就是帮人包皮蛋的，手艺非常娴熟，我的两个女儿也学有所成，在城里各自开了店，生意也都一直不错。 选择我们加工坊，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说着话，他们又来到一个简陋的会客室。 男人从地上的筐里捡出1个蛋，在桌角敲了敲，把发硬的浆面敲掉，剥开后，一个黑色的，像果冻一般质感的皮蛋就出现在他手上。 “这个是实心皮蛋，才腌好18天，是我要拿回家自己吃的。”他将皮蛋剥离，放在碗里递给邱灵。 邱灵尝了尝，味道的确不错，蛋白部分q弹，蛋黄部分细腻，碱味比较淡，甚至还带着皮蛋独有的一股清香。 用现代流行语形容，成品蛋有一种平静的‘死’感。 现包的才是最屌的！ 紧接着，邱灵又尝了流心皮蛋和咸蛋。 至此，她心里已有答案，“张大叔，我就在你这里买蛋，2万个鸡蛋，包1万个实心皮蛋、1万个流心皮蛋；再买1万个鸭蛋包成咸蛋。 哦，对了，不用给我加杂七杂八的防腐剂，我这批货应该会销得很快。” 张大叔紧跟时髦，比了个ok的手势。 邱灵带着钱来的，支付了30的定金，也就是7200元，还提前把240元的包装费给了。 因加工坊不包含运输，邱灵只好联系到陈欢，预定了一辆货车。 “后日下午4点，你直接让车过来就行。对了，蛋拿回去后避免放在潮湿和阳光直晒的地方，要放在阴凉处，皮蛋放置17天就能吃，咸蛋放25天才能吃。” 张大叔送邱灵出门的路上还不忘嘱咐。 邱灵以前家住小镇，也经常会包皮蛋和咸蛋吃，对存放方法了如指掌。 但还是感谢了张大叔一番，才开车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