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小公司没有食堂，会每个月给摊主一笔钱，让摊主提供员工的午餐和晚餐。 这种合作模式很常见。 是以，当邱灵说大批量收盒饭和小吃的时候，摊主们都以为她是某个小公司的职员。 蚊子再小也是肉，有心思活泛之人蠢蠢欲动。 有个胖嘟嘟的摊主，摸着自己的光头毛遂自荐道：“我在这里卖了三年盒饭，你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有人开头，自然是好事。 邱灵应了一声“好”，随即走到光头摊主的三轮车面前， 羊城卖盒饭的形式与哈市不同。 眼下，光头摊主的三轮车后座上，放着8个大铁桶，其中6个桶里装着三荤三素共6个菜，一个桶里装着免费的汤，剩下一个桶里装着米饭。 羊城的盒饭，米饭和菜都是分开装的。 光头摊主的铁桶里还剩了一些没卖完的菜，他就每个菜都打上一点，正要盛饭，被邱灵拦住，不出意外的话，她接下来还要尝很多东西，恐怕吃不下米饭。 三个荤菜分别是：鱼香肉丝、辣子鸡、小炒肉。 三个素菜分别是：清炒莴笋、红烧茄子、麻婆豆腐。 除了辣子鸡和清炒莴笋外，其他的都是下饭菜。 怎么说呢，味道中规中矩，只能算是普通家常菜口味，当然，邱灵品尝过的美食何其多，要求自然也高。 但若按照留子们的口味，这几个菜绝对算得上是中等偏上。 再仔细看光头摊主，他除了胖一点，并未给人油腻腻的感觉，他的三轮车上也不似有些摊主那样，又脏又黑还带着经年累月的污垢。 他装菜的每个桶都擦得很干净，刚才端菜给自己的时候，手指甲修剪整齐，指甲缝里也没藏着黑色污垢。 选择他，至少能避免在餐食里吃出头发。 “我需要两荤两素，不知光头大哥每天大概能做多少份这样的盒饭？”打定主意后，邱灵询问道。 光头摊主在心里默默计算。 他每天大概能卖出180份盒饭，但其实他做的是200份盒饭的量。 平时都是做的三荤三素，依照菜品复杂程度，至少也要花五六个小时。 但若花五六个小时做两荤两素的话，起码每天能做出300份。 有了答案，光头摊主忙道：“一天300份。” “好，就300份，我全要了。”邱灵果断做下决定，“以后每天下午4点，我会过来收货，到时候你把300份盒饭打包好，在这里等我即可。” 末了，邱灵又看了眼光头摊主挂在三轮车上的牌子，上面写着一荤一素：35元；两荤两素：5元；三荤三素：7元；全素：3元；汤和米饭免费续。 邱灵顺便提了一句：“钱我会当天结算。” 此话一出，更是让光头摊主安心不少。 像邱灵这类顾客，大多都是月结，周期长不说，前期购买食材的钱还需要自己垫付，风险可比日结高多了。 其他摊主听后，也都纷纷举起手来。 “小姑娘，你不是说大量收吗？我也是卖盒饭的！” “你来看看我家的盒饭。” “我的手艺可比朱光头要好！” 朱光头也就是光头摊主，他哼了那人一声，表情似有不服，但终究没说什么。 早在一开始邱灵就知道这条摆地摊的街，早已饱和。 一些原本生意就比较好的摊主，并不会选择跟邱灵合作，凭他们的能力已在这条街扎根，拥有非常稳定的客流，不需要也没时间跟邱灵合作。 邱灵深知这点，也明白毛遂自荐的各位摊主，大多是生意中等或较差的，偏偏这类摊主，数量占绝大部分。 正是因此，质量和品质还有卫生条件可谓是各不相同。 邱灵认真挑选一番。 最后在16家卖盒饭的摊位里，只选出6家符合自己标准的。 邱灵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记下每个人的名字以及菜单，嘱咐了一些例如食品卫生等基本条件。 6家总共能做出2000份盒饭，两荤两素进价都是5元。 就在大家都以为小姑娘目的达到，准备散场时，邱灵表示还要收。 接下来邱灵从12家小炒摊里，选出4家。 第1家做泡椒牛肉丝套饭，一天能出180份，进价14元一份。 第2家做土豆炖排骨套饭，一天能出130份，进价10元一份。 第3家做农家一碗香套饭，一天能出130份，进价10元一份。 第4家做竹笋焖五花肉套饭，一天能出110份，进价12元一份。 再选了2家做箜饭的，腊肉箜饭每天能出80份，进价8元一份；土豆豆角箜饭每天能出100份，进价5元一份。 选了3家做炒粉的摊子，素炒粉90份，进价5元一份；荤炒粉180份，进价7元一份。 至于其他小吃。 邱灵看上了钵仔糕，老板是广市人，机缘巧合下来到羊城讨生活。 现在羊城的春天并不暖和，他卖钵仔糕生意并不好，能被邱灵选中，他自然是高兴的。 红豆味、牛奶味、玉米味，三个口味一起算，每天能做210个，进价05元一个。 邱灵说可以做一些水果味的，老板表示回去试试。 大家把邱灵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地表示会认真完成。 而邱灵则透过热闹的人群，看到角落里有个年轻的小女孩，正绞着手指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 许是眼神跟邱灵对上了，她难得鼓起勇气道：“你好，我，我是卖饭团的……” 小女孩面前摆着一张小板凳，凳上放着一个泡沫箱子，箱子上写着：肉饭团3元一个，菜饭团2元一个。 周围的摊主交头接耳。 “她谁啊？第一次见。” “不晓得。” “她在这里摆半个月了，就在我摊位旁边，小姑娘害羞得很，也不知道吆喝。” “生意不咋好。” “饭团虽然便宜，但不顶饱，想要吃饱得卖两三个，有这钱还不如吃盒饭呢。” “就是就是。” 听到大家的言论，小女孩头垂得更低了。 她看上去才15、6岁的样子，因为旁人的评头论足，而显得异常局促。 邱灵朝她走去。 “饭团一样一个，给我试试。” 小女孩儿瞪大双目，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邱灵。 这眼神，仿佛在问‘你真的要买吗？’ 邱灵拿出5块钱递到小女孩面前，她终于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接过钱道：“您稍等。” 小女孩打开泡沫箱，邱灵看到里面的饭团被分隔为两个阵营，两个阵营里饭团都还剩下不少。 小女孩用口袋包住手，从泡沫箱里取出两个饭团。 外表很平平无奇，就是白花花的米饭握成一个圆圆的饭团。 但说实话，团饭远没有想象中的小巧，有成年男人拳头那般大，胃口小的人一个也能吃饱。 邱灵不知道哪个是荤哪个是素，就随便咬了一个饭团。 将将咬开一口，就看到了饭团里的馅，这竟是一个肉沫豇豆饭团。 米饭蒸得软糯有嚼劲，肉沫豇豆显然是经过炖煮，把肉和豇豆都煮耙了，再大火收汁，勾入薄芡锁味。 米饭裹着肉沫豇豆，不咸不淡，却十分下饭！ 另一个素饭团，是用酸菜加新鲜莴笋叶制作而成，酸菜提味，搭配清脆的莴笋叶，味道莫名和谐！ 若不是食物顶到嗓子眼，邱灵真想把这两个饭团都吞了！ 小姑娘年纪轻轻，但做出来的饭团味道却是一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