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务科最近的工作都开始敷衍，都在想自己的何去何从。 郑开奇明面上的行为大家都在做，也就无所谓了。 晚饭过后，郑开奇跟两人辞别，转个弯就到了李默的小办公室。 他在码头的这个点光明正大，自己又整天贴着个大胡子，丝毫不引人注意。 三人落座，李默把情报又说了一遍。 “那两个劳工，是西郊附近的菜农，日本人用极地的价钱收购他们的肉菜，让他们每三天送一次，每次都是一头猪，两只羊，半扇牛，外加百斤青菜。另有精米四担。” 齐多娣眉头皱成了山川，“这个物资水准，比普通日本兵的食材强上太多。” 郑开奇点头道，“上海都是日本人的，他们还偷偷摸摸的在这里训练，图谋甚大。” 齐多娣说道：“你上次说那边可能有针对淞沪支队的计划，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 郑开奇摇头道，“不至于的。别说是淞沪支队了，就是新四军主力，在日本人眼里，目前也是土狗瓦鸡一般。 具体情况咱们都清楚。武器不够，弹药不够，训练不足。作息不够，后勤不足。” 他每说一句，就难受一分。 另外两人也神情严肃。 这是不争的事实。 “日本人的侵华战争是深谋远虑的。常年的战乱，积弱，天灾人祸，我们一直在内耗，人家，已经在基本完成了工业化。 战争思维，后勤补助，单兵的训练——哎，”齐多娣说道，“如果国民党早点和我们共同抗日，如果没有——” “行了，别说废话了。中国这个德行，打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每个军人，每个年轻人都有罪。 不说这些。”郑开奇说道：“日本人在正面战场上的攻城拔寨，让他们自信，让我们自卑。军队没有士气，人民没有灵魂。” 李默说道：“你又来了。” 郑开奇狠狠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好，不说了。就说这个神秘的兵营里的士兵，与其说他们在那等着淞沪支队，不如说，他们恰好等到了淞沪支队的消息，想小试牛刀而已。” “从战力上来说，可能是这样。”齐多娣说道：“有没有别的可能，他们是从别的地方调过来，专门为了全歼淞沪支队呢？” 郑开奇笑道，“这种可能性有么？有。但是很小，不说别的，光是特务科两个小队拉出来，就能正面消灭淞沪支队。日本人没那么闲的慌，拉出来一个如此精米多肉养出来的部队去干这个。” “这是我推算的其中一个方面。如果没有这个底气，正面战场上不会出现几个日本兵追着一个连跑的奇观。” 郑开奇说道，“另一方面就是李默查到的，那条道路已经好长时间没有鬼子进出了。 而知道附近有淞沪支队经常出没，是不到一个月前的事情。” 齐多娣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清乡都为了这个兵营而改了道至少已经小半年的时间？” “不错。”郑开奇道：“那个位置很好，是周围几个村的战略要地，加上狙击枪的瞄准镜，周围几乎一览无余。是绝佳的不被打扰还能不被设计的封闭场所。 就像是挖了个山洞。” 李默点头说道：“不错，四挺机关枪都是崭新的，机枪手都是两人一组。标准配置，他们全天候在那待着。 三组每组十人，我听那俩劳工说，每隔二十天，会有五人跟着物资车下山，听司机偶尔说过，他们第二天会自行回来。” 李默顿了顿，说道，“正好一个周前，又有五个人跟车下来。” 三人沉默。 郑开奇说道：“那惨案，就是那五个士兵做的？” 李默点头道，“可能性很大。” 齐多娣问道，“他们离开兵营干嘛？” 李默摇头，“不清楚，那些日本兵都不会说中国话，只是偶尔会嘿嘿笑，说花姑娘之类额。” 郑开奇说道，“看来他们的目的，应该是山下某个慰安休憩所。” 齐多娣站起身，开始来回踱步，“接下来的工作重点，就是知道那物资车最终停在哪里，那些下山的士兵又会去哪个休憩所。” 郑开奇皱起了眉头。 这样的话，想实施报复，还得十多天。 而且，按照他们的说法，之前刚下山的士兵，短期内不会再次下山。 “每隔二十天换5人，三十人的话，想得到这五个刽子手，需要四个月。”齐多娣说道，“根本等不及，让他们活四个月？门都没有。” 李默偷偷看郑开奇。 郑开奇叹了口气道：“目前的情况是，我们无法引诱他们出来，像这种高强度的封闭式训练，任何陌生人一旦出现，都会被当场击毙，清除。跟监狱差不多。” “闯进去？”李默小心翼翼问。 齐多娣皱起眉头。 郑开奇气笑了，“你以为你是谁？神兵天降？刀枪不入？不用四挺机枪，只要是陌生人进入他们的视线，心情好了打中腿拖进去施虐，杀死灭口。心情不好了，直接远距离击毙，然后清除。” 他说道：“小看鬼子，就是对不起那些死去的爱国战士们。枪法都是喂出来的，体能都是充足的补给养出来的。 他们矮归矮，但一点也不弱。” 齐多娣赞同，说道：“我听领导们聊过，战场上，即便是拼刺刀，都是三四个单挑一个鬼子。 人家一格挡一用力，咱们的士兵就抓不住枪杆子。根本不在一个层次。所以死伤惨重啊。” 郑开奇说道：“即便是三天后，我们借机进入物资车，跟着他们进入，先不说检查严密不严密，司机兵一看是陌生人直接翻脸开枪的可能，即便咱们混上车。 按照李默的说法，车子停在门口，两个人抬进去，卫兵看见我们，一样直接开枪射击。加上四挺机枪，进去多少都是送靶子。” 是啊，根本不现实。 “不能掉以轻心。”齐多娣说道，“按照这个布局，即便是一个联队强攻，也不见得能赚了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