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晚一些，小张三结束了两场酒局，醉醺醺的过来跟郑开奇打了个招呼，就回去睡觉。 郑开奇一天都在等日本人的消息。 可惜，日本人不争气，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 郑开奇回望那晚上的计划，自己队里四人没有被发现，杜如萍三人的行动也完美撤退，李默向来是杀伐果断，发现意外就灭口的主，应该是没什么纰漏。 街面上各种巡逻车侦缉队，宪兵队，忙乎了一天，也没听见什么消息。看来日本人没找对思路。 顾东来最后带来了回复后饭都没吃就离开，也没跟郑开奇说去哪。 齐多娣同意了郑开奇的建议，同时并不准备出面，由李默全权负责以后跟孟不凡的沟通。 所有交流的情报和其他事情，他都可以拍板。 李默很震惊，沉默许久。 郑开奇抽空联系了值班的特务科小组，都说没见到郭达郭队长。老刘那边的意见是他请了事假，不知道干嘛去了。 “难道他真的从楚老三那得到了什么情报？”郑开奇琢磨着。 其实他不愿郭达出现问题，在特务科他虽然现在得宠，但还是需要帮衬的。郭达是个很好的帮手。 “能去哪呢？” 实验室的事情跟郭达没关系，这点郑开奇心知肚明。 “没事躲开点。”顾嫂见自家男人又跑出去，郑开奇跟个大爷似的躺在太师椅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郑开奇想着心事，笑了：“嫂子，怪我呢。” “怪你什么？” “怪我没给你们这起个名，正经做点伙食。”郑开奇说着，想起这事确实得补上，就想着明天让工人弄个牌匾。 “你起个名字吧。”顾嫂头也不抬。 这家店现在的情况，是早晨警署的人来吃，吃完上班。中午警署的普通员工来吃，吃完上班。晚上偶尔几个干部会提前打电话，吃完下班。 除去他们，还有些固定的闲散人员，他们一般也不来吃，就让送，这活目前火目干的挺好。 火目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烧火，做饭，送餐，看孩子。 “他不像是痴傻，反倒是像智商回到了五六岁的样子。” “我取名废。” 郑开奇见大门那边白冰迈步进来，起身迎了迎，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太师椅上休息，说了些贴己话。 上次白冰说狠话来看楚秀娥，当看见了楚秀娥，她又说不出什么狠话，打那以后没再来过。 此时在男人身边，她胆气又壮了些，看了楚秀娥几眼。 见楚秀娥没事人一样，完全没有勾搭别家男人的羞耻和不适。反而有种勤快得体的二房表现。 “冰妹妹来了。再等一会啊，马上就要吃饭了。” 白冰有些闷气，郑开奇邀请她去三楼坐一坐。去三楼还有什么好做的？白冰红了脸，就要迈着小碎步上去，突然想起了楚秀娥在那躺过，现在还在那睡，小脸一白，就算了。 自己老公躺进去别人的被窝，即使搂着的是她，那算什么事？ 就跟自家老公在一楼聊了会帖己话。 自从上次郑开奇手收拾了日本人一顿，又带着日军中佐去道歉，现在周围的人对她们白家那是高看的不能再高看了，个个挑大拇指，说他女婿有本事。再也没有日本人去捣乱，那些溜达的地痞流氓也都老实了许多。 反而是那个什么年底的庙会，报名人数暴增，小郭的父亲青帮头目老郭，现在整天在家里，跟接客一样，各色人群都去寻个彩头，露一手报名。 “地点已经找好，就等你去最后拍板。” “不用，你觉得好就行。”郑开奇揉着她有些冻疮的小手，说道：“嗯，最好问问咱爹的意见。他是那里人，代表着大多数人的意见。” 白冰眨眨眼睛，“哥，你说咱爹？” “嗯。咱爹。”郑开奇说道。 白冰真心高兴起来。 顾嫂两人张罗了一桌子家常菜。 三女一男，旁边的小桌子是小囡囡和喂她饭的火目。 火目目前只配和小孩子一桌。 为此白冰好几次都有想法，今天胆子大了些，又想在楚秀娥面前多跟老公说几句，就问道：“哥，他虽然是个傻子，咱们，是不是有些欺负他了？” 郑开奇也想掂量下楚秀娥的身份，遂笑道：“此人疯之前，也不是个什么好人的。你不用可怜他。” “他很坏么？”白冰问道。 “嗯，来刺杀我，失败了，被他们失手打成了这个样子。他身上有个小日记本，上面详细写了他曾经杀过几十个中国人，还都是抗日战士。” “他是共产党的。”郑开奇语重心长。 楚秀娥一愣：共产党杀人？ 白冰却摇头道：“那他肯定不是共产党，是汉奸。” “为什么这么说？”郑开奇问道。 “起码，共产党不会欺负老百姓，更不会杀抗日的人。” “不管他是什么人，起码是刽子手。” 郑开奇伸手在她旗袍屁股上一拍，“你丈夫我还指着抓共产党呢，你在这。以后当着外人别胡说八道的。” 白冰微微害羞，还想说什么，顾嫂给她碗里夹菜，“哎吆，讲什么那些血淋淋的东西干嘛嘛，咱们吃饭吃饭，吃饱了赚钞票是最好的呀。是不是，秀娥？” 一直凝神听的楚秀娥笑道：“是啊。哥，冰妹妹，咱们吃饭。” 郑开奇应声，他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坂田银时的情妇有一个银行上班的工作，如果楚老三会如此费力的去对付一个坂田银时，如果楚老二的情人孙物真也是在银行工作，如果楚老三说的梦中情人孙物真跟他哥哥的情人是同一个人 郑开奇想着，拿着碗到了前台那给小油王打了个电话，“哪呢？聚餐？来一下。” 很快一辆车子就停到了门口，小油王秀脸通红下了车，后面跟着三个人，个个西装革履，器宇轩昂，面带傲色。一看就是商界新贵。 “哥，什么事？”小油王跟顾嫂和白冰打了招呼，走了过来。 “租界巡捕那边，你的关系好，帮我查点资料。” 小油王连连点头，最后说道：“今晚就能办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