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响，最靠近电话的小张三很自然拿了起来：“喂，特别行动队。”随即，他表情怪异的把话筒递给郑开奇。 郑开奇好奇问道：“谁啊？” “一个，很风骚的女人。” “滚边去。”郑开奇骂了句接过话筒，小张三委屈道：“声音听起来确实很风骚啊。” “谁啊？”郑开奇问道。 “吆，郑警官成了郑大队长，记性差了不说，早上刚约好的事转眼就忘了？那我们孤儿寡母的，吃饱了饭可就走了。”电话里传来的女音，妩媚又多情。 郑开奇愣了愣，心想我特么什么时候有老婆孩子了？ 又一琢磨着声音，嗨。杜如萍。 他忘了，让顾东来送人家去了悦来酒馆。 “不好意思，一上午的事，这就过去。” 郑开奇跟几个小子说道：“自己凑合吃点，老子有事，回头再说。” 自己驱车去了悦来酒馆门口，就见二楼探出了一个脑袋，文质彬彬的小田。 以他的耳力，应该能知道自己来了。 “好久不见。”他从车窗探出脑袋刚打了招呼，小田就缩回了脑袋。 “一群白眼狼啊。老子可是救了你们一个个的啊。” 进一楼，生意还不错，俩大姨拉着他要红包，说元旦都不给点钱，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别以为整天不露面就不用给。” 郑开奇无奈，“我亲娘来，酒店里这段时间赚的盈余，我从来没来店里拿过，你们拿着基本工钱，逢年过节拿点，最后钱能对付房租就行。” “知道你现在不缺钱。”俩大娘没少恶心他。 “就这样吧啊，楼上客人我请的，我去伺候伺候。” 刘姨在楼梯根下说着：“我看那小娘子不错，你别黑心红眼的去看人家的腿。” 引着下面的堂客哈哈大笑。 “都吃饱了滚蛋，一个个的，过年了把你们嘚瑟的。” 都是熟人，郑开奇一骂一片。 郑开奇还真上去就看了杜如萍的腿。 没办法，她没坐在桌子旁，单独坐在窗户边上，修长的美腿交叠在艳红色旗袍之下。 “吆，这不是郑队长么？”杜如萍烫着大波浪，秀美的脸上带着戏谑，“大老远的把我们请来，就等你晾我们呢？” 她脸上有纱布。 “许久不见，精神很好啊。” 郑开奇笑着，转而看向文质彬彬的小田。后者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就抱着一块猪蹄子啃，在他旁边，坐着正对他龇牙的小孩子，手里拿着另一个大猪蹄子，指甲没有以前那么长，也比正常人的多出五六公分。 “两个没良心的，我可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啊，不知道打个招呼嘛，跟人家如萍姐学习学习。” 郑开奇拍屁股坐下，带着一股酒气。 杜如萍起身坐到他身边，“你不是号称不喝酒么？” “陪日本人了。”郑开奇说道：“清酒喝了些，就是不饱啊。” 小田终于停下了啃咬，油光水滑的嘴巴张了张，“顾东来说你请我们来，让我们帮忙？” “你们还能干什么？”郑开奇说道：“跟着我，搞搞地下工作，破坏破坏日本人的行动。” “军统？”小田问。 郑开奇摇头。 “共产党？” 郑开奇接着摇头。 “那你是什么人？”小田问道。 “我啊，大日本帝国驻上海陆军宪兵队，上海警察局特务科特别行动队副队长，郑开奇啊。” 杜如萍咯咯笑了：“真的是一点诚意也没有啊。” 小狼孩听懂了杜如萍语气里的埋怨，停下肘子，对他龇牙咧嘴。 郑开奇一拍桌子，“呔，你个小家伙，老子救了你一命的，你还欠我九条命的你，好意思对我呲牙。” 下一刻小狼孩就到了桌子上，作势欲扑。 郑开奇一下子缩到桌子下面去。惹得杜如萍咯咯笑个不停。 小狼孩也嘿嘿笑，退了回去。 郑开奇看出门道了，重新坐了回去，“你们三个怎么搞到一起了？” 杜如萍皱起眉头，“你说话真难听。” 原来，在张家港一别，杜如萍先把两个女同事安置，虽然她们嘴巴很臭还看不起人，但罪不至死，都是抗日之人。 俩女不知道发生了哦什么，醒来后就在陌生的酒店里，她俩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张家港。 日军在张家港进行了长达一个月的清剿和宵禁，都没查出来围绕着郊外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死去的日本人都白死。 杜如萍在这一个月里，艰难度日，最后在小田帮助下，算是度过了那段日子，小狼孩也因为山上没什么吃的，日本人的宵禁让他难以找吃的，机缘巧合碰到了杜如萍，三人慢慢磨合，才有了现在的关系。 杜如萍死了男人，对孩子百般照顾，小狼孩也慢慢进入了人类世界，起码能接受杜如萍了。 “顾东来找我们，我们几次差点就身亡，这次来，是想让你给个交代。” “加入我不就是交代了？”郑开奇说道：“我不嫌弃你们。” 小田依旧话很少，杜如萍说道：“我们要是嫌弃你们呢？” 郑开奇笑了：“强扭的瓜不甜。一个是军统挂名的人，那两个女特务回去后，你肯定会被怀疑，军统一旦卷土重来，你的嫌疑洗不清，轻则受审受辱，重则直接灭口清算。” 又看向小田，“你呢，丁墨听身边的红人，在丁墨听死后就消失了，日本人会不会对你们特殊照顾？你是跟着日本人干还是不干？” 杜如萍点点头，“啊，我明白了，郑大队长完全是替我们着想，是我们的在世父母啊。” 郑开奇摇摇头，“我这边是确实缺人了，咱们算是互补吧。我明面上的人身份太多，早晚会被注意，而且有些时候，我需要不在场证明，你们的作用很大。” “当汉奸？”小田反问道。 “我当我的汉奸，你们不需要。”郑开奇笑道：“你们替我做一些你们喜欢做的事情。” “杀人，杀日本人，汉奸，当然，是我的命令你们才能杀。” 杜如萍嘟起了嘴，“我之前可是军统，待遇可是不错的。” “待遇么，”郑开奇挠挠头，“我得给你们找房子，而且身份得合适。你们也不能整天围着我转悠，还得有个明面上的工作。这些都得花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