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郑开奇看着货车驾驶位上的欧阳翠莲，又气又笑。 后者换了身麻布衣衫，那张满是寒霜的脸依旧让人着迷。 “上不上车？我开走了。” 女人傲娇又气愤，之前还不让她来，她偏来了又如何？还不是拿捏你！ “别。” 郑开奇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张家港城，叹了口气，上了车。 他不会想到，这一出一进，就有了那么多变故。 此时天慢慢有了亮色，他拿出买的早餐，“肉包子，葱花饼，来点？顺便教教我我开车呗。” 欧阳翠莲寒着脸吃了些早餐，别别扭扭教了他一会，然后启动上路，也不管郑开奇学不学会。 上次有外人老莫在，两人卿卿我我耳鬓厮磨，这下没了外人，反而形同陌路。 特别是欧阳翠莲，想起之前为了让老莫相信他俩突飞猛进的关系还坐在腿上亲近，早知道他要死，还至于这样？ 她越想越臊得慌，贝齿紧咬，雪腮生霞，脚下也越来越用力。 这路坎坷不平，车越快越颠簸，郑开奇心惊肉跳，见欧阳翠莲目不斜视都有些直瞪瞪，忍不住说道：“姑奶奶，姑奶奶，你干嘛呢！咱们慢点，不着急，这么点距离，中午能在江阴吃上饭就行。” 欧阳翠莲心中暗恼：谁是你姑奶奶？吃吃吃，就知道吃。 她一脚刹车踩死，气呼呼下了车：“我开不好是吧？你来开。” 郑开奇惹不起她，真就换了位置。 然后，开始了他忍辱负重的半个多小时。 这段时间里，欧阳翠莲指点他如何开车，离合挂挡油门。 极尽讽刺，各种白眼。郑开奇白痴一样被骂的狗血淋头。 他甚至怀疑，她从她那大学老师的舅舅那就是学了一肚子的骂人本领。 女人出口不带脏，字字让人心慌慌。 如若不是可能打不过她，郑开奇都想拉她过来好好打一顿屁股。 翻了天了还。 可惜，只能想想。 等他磨合的差不多，真正的学会开车，已经快到江阴。 车子开到江阴下面一个叫乔家寨的地方时，郑开奇已经顺手得很，几条只能拼车感的地方，他也能轻松搞定。 乔家寨，就是那个军统特务家属的地方。 因为老莫的任务是把车开到另一个地方，他就先陪着欧阳翠莲过去乔家寨，到了另一个叫绣水沟的村子。 这个村子虽然小，但旁边就是一条要道，来来往往能看见许多人。 郑开奇也查看过，货车上都是一个个空箱子，里面什么都没有。此时也没什么好忌讳的，大大方方把车停在了楚老二说的一个长满了杂草的空地上。 “我去一下。”欧阳翠莲去了隔壁草地，郑开奇点上了烟，不一会，就溜达着过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正拿东西剔着牙，笑道：“世道这么乱，小兄弟不光拉着一车货，还带着老婆，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说话间两个人到了近前。 郑开奇手中烟继续抽着，见那两人腰间鼓鼓，眼神凶狠，知道不是什么普通百姓，当下笑道：“老婆嘛，是老婆没假，一车货，倒是不一定，两位，来一根？” 他大大方方单手伸出一盒烟，另一只手，叉着腰。手的旁边就是插在腰间的盒子炮。 “樱花？”络腮胡笑了笑，“日本烟？”他伸手拿过整盒烟，也不抽，就是揣了起来，随手拿出来他那一只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手上拿着一盒烟：“抽这个，我们这里认这个。” 两人点上烟，络腮胡突然说道：“你来晚了。也不应该有女人。” 之前的对话，樱花烟，都是接头暗号。 这络腮胡就是楚老二这个货车的目标。 “司机在张家港出了点事。没办法，找了个女人司机。男的我可打不过。” 络腮胡嘿嘿笑：“女司机可不多见？这世道，能有几个女司机？” 郑开奇笑了：“落难的富家千金。”不再说这话题，问道：“这车给你们了，我们队长没跟我说接下来该怎么做。” 洛萨胡点头道：“明天晚上七点，天擦黑，还是这里，把车开走。会给你加好油。” “贵姓？”郑开奇问。 “不敢，道上有喊我程大胡子的，有喊大程哥的。” “大程哥，再会。” 郑开奇看见程大胡子身边的那个男人突然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 原来是欧阳翠莲慢慢走了过来。 程大胡子也是眼睛一亮，赞了一声“兄弟好福气”，掉头就走。旁边那男人跟了过去，不断回头。 祸水啊。郑开奇转过身，等欧阳翠莲走过来。 “你那什么眼神？”欧阳翠莲被看的发毛，“那两个什么人？” “少问。走，咱们去乔家寨。” “车子呢？” “放这就行。” 郑开奇估计，他们不走，那边是不会来开车的。 去了乔家寨，在村口那吃了点东西，郑开奇就进到了那户人家家里。 简单说了下情况，一个老太太就有些懵懂的答应了。 自己儿子有了大出息，想让她去上海享福，就这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