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心中微微一动，沉默片刻。 “玄衣，你说离我们瑶池宗最近的天池城，能不能也开一家石头居？” 女人问道，眸子里有些异样，接着话锋一转：“你带回来的香皂真是很好用，沐浴之后，身子滑滑的，洗得也干净。 还有卫生纸，的确是很好，一旦用过了，就再也不想用别的了，柔软干净，腚儿也干净，比那些棍儿、粗布好用多了。” 越玄衣一怔，想了想，接着摇了摇头。 “师父，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天池城不是大城，远离东周，他要将东西运到这里来所消耗的银子会很惊人。 而且石头居的东西也不算便宜，天池城人不算多，很难卖，我也不想他到这里开店，不过瑶池宗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他每个季度提供一些。 师父，这需要大量的银子，一年两年还好说，时间久了，那可是很多很多的银子，可能有数万两了，我不想让他这么做。” 越玄衣轻轻道，接着话锋一转：“师父，我们瑶池宗上上下下有数百人呢，不如你和我一起去见林郎吧，当面和他商量，好不好？” “你说得对，受人恩惠，时间长了总是不妥，好吧，我陪着你去一次新山城，正好见一见玉兰，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 说起来，你们都要成家了，我还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你们反而比我要有经验的，这十年来，我没有下过山。 也没有见过男人，也从无这方面的想法，想一想，或许我错过了许多的东西，现在年长了，也觉得的确是有些遗憾。” 女人微微叹了一声，越玄衣清冷的脸上浮起几分微微的笑，轻轻道：“师父，你曾经也是江湖五美榜上的美人呢。 而且与你同届的美人有不少轮换过，你可是从上榜时就一直坚守到了下榜，当年你是与魔宗费妙慧并列的美人呢。 当年追求过你的江湖少侠们极多，就算是到了现在，也有不少人在惦记着师父呢，师父若是觉得有遗憾，那就找个合眼的人就是。” “再说吧，我去收拾一下，明日与你一起去新山城看看，这么多年，也应当要下山走走了。”女人叹了一声，摇头。 越玄衣点了点头，接着轻轻道：“师父，我想带一些天山雪莲鱼给林郎尝尝，不过路程远，不易保存，所以只能向师姐师妹们要一些风干的鱼干了。” “好，凑个三百斤吧，除了嫁衣之外，还有天山雪莲果，这些年宗门里也就存了一百多斤，送你一半，算是嫁妆，我都取来了。” 女人点头，接着放下了一个袋子，这才起身离开。 越玄衣却是越发想念林楚了，似乎离开很久了，卫生纸用完了，洗衣皂也没了，带的实在是有些少。 她想念他宽厚的背，想念他温热的鼻息，还有温和却又很霸气的说话声音。 明天就走了，路上抓紧些时间，瑶池宗……以后应当不会再回来了……也不一定，但要看林楚的安排。 不过对于越玄衣来说，她并无太多的挂念，毕竟她的心已经被林楚填满了。 天山很美，云很白，盛景连绵，却都留不住她，她只想离开。 天蒙蒙亮的时候，越玄衣就出发了，她的师父也跟着一起离开。 两人坐了一辆马车，马车上装满了东西。 送行的人很多，瑶池宗的女子都很漂亮，男子也都很出色。 一个个眼泪汪汪的，似乎满脸都是不舍。 “师姐，那个卫生纸太好用了，记得寄一些回来啊，我现在很不喜欢用木棍了。” “我也是，师叔，这些年我存了八十两银子，本来是为自己准备的嫁妆，现在都给你了，我要卫生纸，还要香皂。” “师叔，我还想要一面镜子。” 越玄衣怔了怔，眸子里有笑，原来不是来为她送行的，全是来要东西的。 这些东西都是稀罕玩意，的确是每个人都需要的。 上百人送行，都想要卫生纸、香皂、洗衣皂之类的物事。 一名男子站了出来，他生得高大，风姿不俗，此时他黑着脸，站到了越玄衣的身前，大声道：“都是些俗物，我们以前没有用这些东西，不是一样过得很好？ 白玉河的水很清澈，完全可以洗去我们身上的污垢，没有卫生纸也不是不可以，我就从来没有用过。” “李师兄，你没有，自然就没得用了，可是我们都用过了啊！”一名女弟子扬声道。 这位李师兄哼了一声，接着盯着越玄衣，认真道：“越师妹，这一别，你还会回来吗？我听郭师叔说，你是要嫁人了？ 我们瑶池宗的弟子心性质朴简单，我担心你被人骗，真是非走不可吗？你是知道的，我……喜欢你很久了。” “李师兄，多谢抬爱，只是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依靠，你最喜欢看的《西游记》就是他写的。 他不会骗人的，这世上值得他骗的女人应当也是没有的，所以就不用你替我担心了，你也是很出色的…… 要找到心仪的女人很容易，往后不必再等我了，我相信瑶池宗中总能找到爱你的人，据我所知就有不少师姐师妹们喜欢你。” 越玄衣认真道，眸子里有些清冷。 李师兄呆了呆，接着吸了口气：“西游？越师妹，你嫁的人是那个林楚？东周诗圣、四绝公子？” “是他。”越玄衣点头。 李师兄顿时嚎啕大哭：“这下子我是真没有机会了，我还以为是江湖人呢，没想到竟然是文人啊…… 他怎么就这么厉害，能写这么多有趣的东西，本来我也想去找他，向他请教一些问题，比如说那只猴子的来历……” 李师兄越说越伤心，越玄衣的师父伸手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哼了一声道：“行了，输给他，不丢人。 玄衣找到了喜欢的人，你应当祝福她，这是好事，这天下间能比林楚强的人几乎没有，所以不用哭了，我们走了！” 说到这里，她甩了甩手中的鞭子，抽到了马儿的屁股上，那匹肥壮的马儿跑了起来。 身后，许多人的声音传来：“师姐，一定要记得送卫生纸回来啊，我送的那些鱼干，你不用还了。” “我的也不要了，每年再给师姐送一百斤，一定要送卫生纸回来……” 声音渐远，越玄衣的师父叹了一声：“玄衣，你嫁了个好男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