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士奇命人急报孟浚后,当既整军,粮草辎重先行装车,又派斥候探查拜音图行迹,一面派人前往夔东联络。 消息日夜兼程送抵孟浚手中,孟浚见信,对顾炎武叹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孟鸿年齿虽大,却数建功绩,此信中晦言,堵胤锡并不能完全控制忠贞营,仅靠人望,勉力维持,十余部众,各行其事,十余万兵,此乃天赐军将于吾。” 顾炎武有些忧虑道:“大王,我军刚刚血战一场,又奔袭武昌,士卒多疲惫之相,再伐荆州,是否有些操之过急?” 孟浚缓缓摇头,沉声道:“时势所逼,难道就看着忠贞营独自与拜音图相战,如此一来,岂不是大失人心!” 似乎湖广大战之后,战争的阴影仍未远去,荆州之战即将再起。 ………… 就在荆州风云诡谲之时,在湖广决战时率先逃跑的吴三桂,此时也是愁容满面,退兵时跑的痛快,多铎大败也在自己的预料之内,只是他没料到拜音图所部没多大的损伤。 吴三桂犹豫不决,不知是杀一替罪羊,向朝廷请罪,还是一条路走到黑,举棋不定的吴三桂在方光琛的一席话中,坚定了抉择。 方光琛直言道:“王爷,湖广之败,无论豫亲王,还是摄政王,必将罪过掷于王爷之身,纵然如今朝廷自顾不暇,不能惩治王爷,可是一旦朝廷抽出手来,王爷还能独善其身吗?” 见吴三桂仍然迟疑不定,方光琛又劝道:“王爷,如今朝廷新败,或许会好言安抚,可王爷不从军令,率军而走,别人不说,豫亲王定然如鲠在喉,王爷,事既然做了,那绝不能三心二意,朝令夕改!” 吴三桂沉默许久,随后挥退方光琛,独自一人在军帐中,直至次日清晨,吴三桂再召方光琛。 方光琛一见吴三桂,吓了一跳,只见吴三桂双目通红,一副嗜人的模样。 方光琛还未开口,吴三桂狠声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既然做了,那就要做绝,做到朝廷不敢动咱们为止!” 方光琛精神一振,兴奋的说道:“王爷果雄才也,明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清廷屡败,大失人望,孟浚不过一匹夫,尚能夺得如此疆域,王爷岂弱于他人!” 吴三桂猛的一拍桌案,沉声道:“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说完后,吴三桂大喝道:“来人,召集诸将,本王有大事宣布。” 随后吴三桂召集诸将,何进忠,孙文焕,卫之屏,张鉴,郭弘巍,夏国柱,佟师圣,张国忠,吴三汲,傅文元,还有几名蒙古人,如危喇亥,克什图,哈谕,巴克永,朱克什等人。 所有军将入营时皆收其兵刃,入了营帐,宽阔的大帐也被这么多将领挤的满满当当。 吴三桂见人已齐,随后示意方光琛先出言试探。 方光琛对着诸将行了个礼,随后说道:“豫亲王兵败湖广,可在其撤兵之前,曾令我等出击,只是当时形势所迫,大军溃散,王爷撤兵实在是情非得已。” 说完后,方光琛看了看诸将的反应,何进忠出言道:“王爷,咱们可上书朝廷,言明当时情况,朝廷想必不会责怪王爷的!” 夏国柱也出言道:“是啊王爷,朝廷如今这般情况,怎么敢怪罪王爷!” 方光琛笑笑说道:“是啊,在下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如今我等粮草无地所补,吾建言王爷可先驻守襄阳,休养士卒,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知道方光琛话中有话,只是不知道吴三桂是何用意,一时间众人皆是沉默不语。 吴三桂见此,出言道:“本王觉得廷献之言颇有道理,只是担忧朝廷是否会怀疑本王的用心,唉,若非豫亲王兵败,本王何至于如此窘迫。” 说完后,吴三桂眯着眼,环视诸将,观察各人的神色,只见有人面无表情,有人似有笑意,也有人面露忧惧之色。 巴克永追随吴三桂许久,当即站出来,大声道:“我等誓死效忠王爷,王爷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众将闻听此话,连忙应和,吴三桂见此又安抚了一番诸将,言必荣华富贵,话则公侯不失。 在统一部将之心后,吴三桂本意先行夺取荆州,但方光琛言:“荆州城紧临前线,况且拜音图必然回师荆州,此城不可夺,夺之有害!” 吴三桂听后也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便过城而走,一路北上,进驻襄阳,随后控制襄阳守军,架空襄阳守将,一应文官,皆命随从贴身监视,随后吴三桂封锁城门,严禁消息外传,各府县公文必由吴三桂及方光琛查验,方可发出。 吴三桂一进入襄阳,便采取了方光琛的建议,一面上书多尔衮,为自己洗脱,言湖广之败,并非己过。 另一面在襄阳城招募士卒,并命夏国柱,以骑兵日夜兼程,袭取南阳,并取方城,封锁中原进入南阳盆地之路。 襄阳城经过杨嗣昌的加固,墙高四丈五尺,上宽一丈五尺,下厚三丈,垛堞四千余个,警铺四个,城门六座,俱有月城。 城北以汉水为壕,随后吴三桂又在城外开挖数道壕沟,造飞梁,设横柢,派众兵把守。 吴三桂夺襄阳,城中三日征兵四千人,集城中工匠,打造兵刃,甲胄,其野心昭然若揭。 南阳守军根本不知道襄阳发生了什么事,见到一大队执清旗,着清甲,剃发的骑兵,不疑有他,直到夏国柱控制城门,言诸将官,皆奉平西王之令后,南阳守军方知情况不对。 南阳知府徐允慎严辞怒骂吴三桂狼子野心,意图谋反,随即被夏国柱绑缚于府,随后传出知府大人不慎落水的消息。 众人闻之,不敢言语,在控制南阳后,夏国柱将守城各级军官尽数软禁,随后派亲信控制军队,在稳定南阳后,夏国柱又派骑兵三千,急袭方城,控制中原入南阳之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