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阳春面摊位前，老板热情地招呼：“有没有忌口？” 傅司九耸肩，表示他什么都可以接受。</p>
冯芜犹豫了下：“不要葱花。”</p>
“葱花可是阳春面的灵魂，”老板笑呵呵道，“你尝了就知道。”</p>
冯芜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弯弯眼睛算了。</p>
摊位旁边放了两张木桌，冯芜坐在傅司九对面，手支腮发呆。</p>
傅司九不落痕迹瞧她，若有所思的神态。</p>
面上来后，热腾腾的白汽裹挟猪油与葱花的香味，面条雪白，沉在汤水下。</p>
看起来极为美味。</p>
冯芜拿着筷尖一点一点把葱花挑到一边，还要防备老板看见。</p>
傅司九瞧着她动作，不咸不淡地问：“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拒绝的干脆点？”</p>
“嘘~”冯芜食指竖在唇前，紧张兮兮的，“别让老板听见。”</p>
傅司九垂下眼，捏了个汤勺，慢条斯理地搅动汤水。</p>
“怕拂了老板好意，”冯芜小声，“以前我在家里也不吃，然后阿姨就再也不让葱花出现在我们家，我爸就总提，说因为你不吃，你阿姨就如何如何，你别伤了她的心。”</p>
类似的事一多，冯芜再不敢表现出喜好，总觉得这样是在为别人添麻烦，条件反射想隐忍和敷衍。</p>
就像现在这样，她宁愿悄悄挑走扔掉，也不愿多惹事端。</p>
傅司九半边唇勾了下，不置可否。</p>
葱花挑完，冯芜尝了口汤汁，鲜香扑鼻的汁水流进胃内，冻僵的四肢百骸都跟着舒坦起来。</p>
“九哥，”她满足地弯弯眼，“你总来这边干嘛的呀？”</p>
“嗯？”傅司九懒懒的，“有个朋友死这儿了，我来瞧瞧...”</p>
话没讲完，冯芜一口汤水险些喷了出来，她迅速抽了张纸，捂住嘴巴，轻轻咳了几下。</p>
傅司九额角抽了抽：“你慌什么？”</p>
“......”冯芜咳的小脸发红。</p>
她能不慌吗。</p>
冷不防来了句这么荒唐又惊恐的事，还就发生在她身后不远处。</p>
傅司九瞅她，一本正经道：“是条狗。”</p>
“......”</p>
沉默。</p>
冯芜一双晕着水雾的眼睛瞪他：“哦，是条狗——”</p>
傅司九乐了：“你敢骂人试试？”</p>
冯芜轻哼，没跟他计较这明显在耍人玩的一幕，她喝了口汤，随口扯道：“我也有个朋友，是只猫，叫叮叮。”</p>
“嗯。”</p>
冯芜突然叹气：“可惜了。”</p>
“......”傅司九眼睫撩了下，“它也死了？”</p>
冯芜不大高兴：“它走路顺拐！”</p>
“......”</p>
顺拐就顺拐，做什么弄一副哀伤的样子，这让他怎么以为。</p>
定格须臾，傅司九咬咬牙：“孩子愿意咋走就咋走呗。”</p>
冯芜望着他。</p>
两人大眼瞪小眼。</p>
两秒后，冯芜肩膀轻颤，无法遏制地笑了出声。</p>
她杏睛弯出笑痕，卧蚕明显，沾了汤汁的唇湿润，透着一层自然的粉。</p>
傅司九漆黑的瞳孔冷酷顽劣尽消，漾出一点不明显的温情：“实在不行，带来给我瞧瞧，我小表妹你记得吧，模特，走的也是猫步，让她帮忙纠正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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