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里演了点儿啥,江铁城一点儿都没放在心里,反而是从手指一直在燃烧,一股热气蒸腾而上。 突然之间就觉得原来自己上辈子白活了。 原来谈恋爱是这种感觉,自己只是按部就班的直接相看了一眼,然后就领证结婚。 原来和真正喜欢自己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仅仅只是拉着手,都能感觉到情潮汹涌。 原来自己自以为是的对妻子的爱完全就是一厢情愿。 原来两情相悦的双向奔赴。是一种很难描述的美妙感觉。 就像是喝了半斤老酒,头晕晕的,但是没有醉。 意识很清醒,可是偏偏整个人有点飘飘然。 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江铁城突然之间醒悟过来。 重生以来其实是自己把自己禁锢在一个壁垒当中,他以为他受到伤害。 其实想一想很可笑,也许他上辈子根本不懂什么是一个家庭,什么是一个丈夫。 什么是一个妻子? 在自己的心目当中,为了这个家辛苦的付出,他只是认为那是男人应该做的责任。 而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情感上的需求。 电影散场了,两人直到电影院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才一起手拉着手走出来。 两人舍不得松开,可是在这个年代手拉手走在街上,那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很多人会用鄙夷又异样的眼光盯着他们。 江铁城为了陈瑞雪考虑还是很自然的放开了。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的走到了陈瑞雪的宿舍,陈瑞雪暂时有点儿不好意思。 回过头来不敢抬起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和江铁城关系确立之后,她反而有点儿女孩子的羞涩。 “铁城,你回去吧。过两天我休息,我买点儿东西过去,咱们俩做饭吃。” 陈瑞雪心里琢磨的是在外面似乎有点儿不方便。 如果在小院儿里,可能两个人相处的更为亲切一点。 虽然她是一个女孩子,但是她可一点儿都不矜持,准确的说她讨厌这种被江铁城松开自己手的感觉,仿佛自己被抛弃一样。 江铁城用手轻轻的把她额上散落的乱发直接给她捋到了耳后,手指轻轻的摩擦了一下那红彤彤的耳朵。 “好,过两天休息,我来接你。” 这傻丫头望着自己的时候依然是双眼放光。 满心满眼都是自己,那一刻江铁城那男人的自尊心瞬间被满足。 这就是被人爱着的感觉吧。 江铁城晕晕乎乎的骑着自行车回到家门口,甚至哼起了口哨。 从来没有觉得日子有这么有盼头,他已经打定主意等他新兵三个月的训练过去之后,一切都水到渠成。 自己在部队里干出点儿成绩,反正一个排长绝对少不了。 顾廷辉可是答应了自己。 等自己的职务下来之后,他就准备打结婚报告。 既然自己已经敞开心扉,那就要像一个男人不以结婚为前提的谈恋爱,那就是耍流氓。 再说了和自己的女人在一起难免会心头火热,想要有点儿什么小动作。 这个年代不领证就上车,那就是对女孩子不负责任。 咱肯定得持证上岗。 江铁城美滋滋的畅想着未来,自己当了兵一定努力。 再怎么样也得让陈瑞雪作为家属光荣。 凭自己的本事,这个应该不算难题,好歹咱有点儿金手指。 到时候再生两个孩子,哪怕只生一个也行。 虽然说现在没有计划生育,生几个都行,可是他不想陈瑞雪受罪。 而且更想过简单的家庭生活,一个孩子,一对夫妻。 三餐四季,这不就是上辈子自己求而不得的生活。 自己甚至连院子都买好了,这不就是老天都注定。 江铁城兴高采烈的到了院门口,却差一点儿。 被院门口突然冲出来的黑影吓了一跳。 “老大,你咋才回来呀?” 借着对门儿微弱的光线才看清楚,居然是自己的妈还有老二江金城。 两人活像是要饭的灰头土脸,那衣服上面全是土。 两人应该是坐那种拉煤的火车才到的,所以浑身上下黑漆漆的。 江铁城眼神中带了几分厌恶。 刘翠娥和江金城出现在这里肯定和江银萍有关。 江铁城打开门把自行车推进去,刘翠娥和江金城也急忙跟了进来。 “老大,你快烧水做饭,我和你弟弟快饿死了。 我们这一路上就带了两个馒头,这俩馒头你弟弟全吃了,妈喝了一肚子凉水,啥都没吃着。 给我们煮点儿面条儿,最好再卧几个鸡蛋。 你这个住的地方倒是好。 你们厂待遇这么好吗? 你一个副科长就给你独门独院儿。” 刘翠娥一脸贪婪的望着这个小院儿里里外外的打量,而且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直接挑开帘子进了屋里,看到屋里置办的那些东西。 什么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啥的,简直是两眼放光,上去就爱不释手的摸着电视机。 “老大你咋这样啊?你一个人在这里过这么好的日子,我给你写的信你一封也不回。 家里的日子都成啥了?你咋这么自私光顾你自己。” 刘翠娥说到这里立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用手抹着眼泪。 她看到江铁城屋里的这些东西,心里就来气,这个老大自己过上好日子,偏偏不管家里。 平日里她一这么哭,老大立刻就心软。 不光给自己赔礼道歉,而且她提啥要求老大都能答应,这是刘翠娥惯常用的手段。 老二江金城立刻开始助攻,他和老娘经常这么配合。 自然知道老娘一哭他该说啥,义正言辞的说道, “大哥,你看看你你把咱娘气成啥了? 咱爹去了,咱就这一个娘。 你也不能不孝顺呀,这些年你走了,娘多惦记你呀。 生怕你吃不好,喝不好。 你可倒好,一个人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完全不顾咱娘一个人要在家里带着四个孩子。 你赶紧给咱娘赔礼道歉吧。 你要是把咱娘气个好歹,我跟你说我不认你这个大哥。” 那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仿佛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