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秦淮河，永乐也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基本了解得七七八八。</p>
海豚在永乐几个贴身警卫之中，身手最为敏捷，水性又好，就是有点好色，喜欢跑到宫外寻花问柳。</p>
永乐平时忙于朝政，对这些也没有太在意。</p>
三月六日晚上，海豚偷偷跑出宫，到了一家花坊，本来点的是一个卖艺又卖身的风尘女子。</p>
但是喝酒之后，老板见他是熟客，又出身大方，就主动给她换了一个卖艺不卖身的花魁，俗称“瘦马”，然后就整出事儿来了。</p>
明初天灾人祸频发，江南一带贫苦人家卖儿鬻女的不在少数。永乐还是辽王时也曾委托沈家从江南买了不少，带入辽东，后来都赏给将士们作老婆。</p>
自唐代以来，扬州作为运河枢纽，盐商云集，有钱的主不在少数。不少有投资眼光的青楼老板花上三、五两银子，买一些聪明伶俐又长得标致的女孩好好培养，教她琴棋书画，平时和才子富贾在青楼诗词相和，卖艺不卖身，先自我炒作。</p>
只因这些女孩大多体型偏瘦，所以在扬州一带被称为“瘦马”。等到成名之后，再卖与富贾作妾，少则三、五千两，多则上万两。养瘦马因此成为江南一个特殊行业。</p>
随着辽王联合沈家，带头在京城发展娱乐业，扬州的一些青楼老板也从扬州带来一批瘦马在秦淮河上扩张生意，两家各有千秋，大有分庭抗礼之势。</p>
看到日渐恢复繁华的秦淮河，永乐不由对着平安感叹起来：“唉，你看两边的秦淮烟柳都已经飘絮了，朕整天在宫里忙得要死，耽误了人间春色。海豚这家伙竟然三天两头往这里跑，比朕过的还快活。”</p>
平安恭恭敬敬道：“陛下勤于国事，实在是太辛苦了！”</p>
永乐折下一根柳枝：“朕没想到，还是真有这种行业。莫养瘦马驹，莫养小妓女，三年五年间，已闻换一主。后事在眼前，不信君记取……”</p>
他吟的是唐人白居易的一首诗。白居易早就对瘦马行业看得入木三分，它实际就是一个用琴棋书画包装的皮肉生意。</p>
平安答道：“陛下所言极是，瘦马也是妓女，只要出来就是要卖的，所谓卖艺不卖身，不过是价格没谈拢而已。”</p>
永乐一边拉着平定在秦淮河畔散步闲聊，一边寻思如何为海豚擦屁股。</p>
当初答应把海豚等数百名赫哲勇士带出来见世面时，他也没想到海豚竟然迷恋上了这风月世界。</p>
最终，他还是想保住海豚，又开口道：“平安，你先去和那女子谈谈，探探她的底价。”</p>
平安答道：“陛下，臣已经私下派人探过了，那女子知道海豚的身份后，不要钱，只要朝廷封个诰命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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