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今天咱们开这个会，就研究一件事，攻占苹果城，活捉沙哈鲁。” 新王进一步了解些敌情之后，很快在伊犁河谷科古琴山口召集诸将开会。 这也是他向辽王学的一个套路，每次作战之前先开一个诸葛亮会，集思广益。 此时他踌躇满志，对霍城志在必得，已经将其名字改为了苹果城。 负责情报的夜不收千户李达首先说道： “殿下，前期行军时，因受到帖木儿军的节节抵抗，虽然误了些日子，但缴获的军粮也足够我们再支持二十天。伊犁河谷水草丰美，也不需要另行转运草料。如果分兵四掠，足以支撑到后面粮食运到。” “我军打通果子沟天险后，城内蒙古各部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如果我们速战速决，拿下苹果城，城中粮草堆积如山，还省去了后面转运军粮。” 李达实战经验虽然不多，但是受上次辽王大败帖木儿军的影响，一直对帖木儿军很轻视，主张速攻。 在辽东的时候，他又为靖江王出谋划策，围剿罕东残部和朵颜卫，大获全胜，深受赞赏。 新王到西域，又将他带到了自己身边，专门负责情报工作，对他十分看重。 李达说完自己的意见后，参会的各位营以上骨干也纷纷发言： “这苹果城看起来比吉祥城还坚固。上次我军打近在咫尺的吉祥城都打了四次，不仅步兵吃了大亏，秦王府的骑兵都快打没了！何况这次千里远征，明军的兵力和后勤保障远不及上次。” “如果不能短期内攻下苹果城，我们反而要被撵回山谷里去，到时候，山谷里冰雪交加，进退两难，连烂果子都没得吃。最好还是等后面的车兵和骑兵赶到后，再毕其功于一役。” “我军迫击炮虽然厉害，守城以一当百，野战以一当十。但是如果用于攻城，那还要看山炮和弹药的数量。我们现在只有四门山炮，两百来发炮弹。这怎么打？” “我们长途跋涉，人员和战马都需要休整，军粮也不足，不如先缓一缓，再攻打苹果城。” “……” 新王没有料到，李达的意见很快遭到大家的反对，而且几乎是一边倒的反对声。特别是长期镇守西域的宋瑛和炮兵营长韩成都是第二次参加西征的老兵了，在军中威望还是比较高的，他们坚决反对速战速决。 新王内心其实是赞成李达意见的，也相信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但是，看到大家对攻打苹果城都有些信心不足，特别是提到四打吉祥城的教训，新王还是清醒了不少。 毕竟，当时就是因为他的轻敌，让明军在吉祥城下损兵折将，自己也差点丢了性命。 他犹豫一阵后，只好把头转向郭骥。 郭骥说道：“从目前收集的情报来说，沙哈鲁是好整以暇，作了充分准备。既然我军短期内无军粮之忧，不如就以一个月为限，进一步摸清敌情，再作打算。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话说到这里，新王也放弃了速战速决的打算，只好决定大军原地休整，静以待变。 休整中的明军现在有许多事情要做。 在这次军事会议后，郭骥单独给新王提了三点建议，一是继续加强侦查，二是加强攻心战术，三是对部队进行整编。 郭骥在辽东平定过勃罗哥，在西域又多次帖木儿军交手，不仅实战经验最为丰富，也是辽王送给新王的最有力的军事助手。 他之所以没在会议上提这些中肯的建议，还是想维护平时像个戏子的新王权威，而不是抢了他的风头。 对于郭骥的私下建议，新王欣然采纳。 刚好这时沙哈鲁派人和明军谈判，要求新王撤军。他就一边让人和沙哈鲁的使者进行谈判，虚与委蛇，一边抓紧时间落实郭骥的三条建议。 新王很快参照辽王上次作战，对部队进行了整编，分为三大集团，由郭骥任参谋长，协助自己指挥作战。 第一集团也叫第一师，下辖一个步兵团和两个骑兵团，迫击炮营的三个连分散到步兵各营。 西征军参谋长郭骥兼任第一师师长，勃罗哥为副师长，负责机动作战任务。 第二集团也叫第二师，下辖一个步兵团、两个骑兵营和一个特务团。其中这个特务团并没有多少人，除了一个山炮连和一个迫击炮连外，还包括一个辽东车兵营及其携带的三十门“雷公炮”。 迪化卫指挥使宋瑛任第二师师长，担任驻守和攻城任务。 第三集团也叫第三师，目前还没有实编，计划等六千蒙古、回鹘义军完成第二批军粮转运任务后，再将他们编成两个大的骑兵团，视情投入作战。 此外，新王另外以装备最为精良的天山卫亲军营和辽东骑兵营为基础，成立了新的背嵬军，由自己亲自指挥。 这个背嵬军的单兵素质虽说和辽王当初从全辽东挑选的八百精兵差了一些，但比其他远征部队还是强多了，装备了进一步改进的掣电铳。 新王手中还有一支杀手锏，就是郭钰带领的警卫排，全部装备最新的“八一”步枪，个个都是狠角色。 部队重新编组后，第二师师长宋瑛带领人马开始进逼苹果城，他手下只有四千人马，要想围住一个周长二十多里的大城，显然还是很吃力的，只能象征性地在苹果城西边摆下龙门阵，同时还要防守好后方。 也只有明军这么嚣张，这么点人就摆出把数万敌军包围消灭的样子。 郭骥率领第一师主力五千人休整十日后，待马儿养足了精神，开始向南长驱直入一百里，占领伊犁河主河道，控制水源，抢夺当地牧民羊群，驱赶牧民进城，尽量给沙哈鲁制造压力。 即使没有辽王的授权，他早就想抢了。 人家蒙古人打仗，不就是靠抢吗？明军不过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深罢了。 现在既然有辽王的授权，他就放开手脚地抢，他给手下几个营长都说了：“只要思想不滑坡，抢的总比运的多。” 郭骥还让人到处散布一系列真真假假的消息，说大明军队已经从海路攻入帖木儿汗国，突厥人攻占了巴格达，波斯人和阿拉伯人正在造反…… 沙哈鲁知道这是明军扰乱军心、诱他出战的伎俩，坚持高挂免战牌。 沙哈鲁越是避战不出，明军散布的谣言越离谱，说金帐汗国已攻入撒马尔罕，帖木儿惊吓而死，马黑麻正和米兰沙正在争夺汗位…… 沙哈鲁的部下和牧民们可没有他这份定力，有的请求出城与明军决一死战，有的请求撤回天山以北的虎思城，有的甚至不辞而别，牵牛赶羊，径直回到虎思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