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四周空无一人，校园外面传来叮叮当的敲钟声，陈宇一声声质问在走廊回荡。 “告诉我！裂梦、锈铁和明日边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是我被下毒了！” “告金蝉手是不是跟我一样，中过明日边缘，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陈宇极力压制内心的烦躁，对老杨说道。 然而，老杨原本有趣和费解的神情消失了。 他略微严肃地说道：“陆明，你对这些信息好奇是可以的，但你不能用这种取巧方法来获得。” “你这个作为思维实验的确很不错，我几乎被骗到，你的准备也做到很好，说真的，我现在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宇双手抓头，身子不断摇晃，开始意识到，他要老杨相信自己中了明日边缘，还需要继续努力。 “告诉我，要怎么你才能相信？” 他板着脸地说道。 “或者说，你跟我说一个信息，只有你自己知道的信息，起码有一些东西能让我说服其他循环的你！” 老杨听到‘其他循环的你’有点迷糊，重复了一次，感觉到奇怪，随后才想明白。 “天啊。”老杨抿嘴唇，“说真的，金蝉手编的这个明日边缘，我从来不觉得有趣，现在想想，这的确有趣，可能是你演技不错的缘故，我有点入戏了。” “也许他当初编写这个榜单的时候，也是这样被骗的……” “话说，你有没有兴趣参加戏剧演出？算了，这是题外话了，你是说，这是你循环的一部分吧？” 老杨托腮在分析，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喃喃自语地说道：“你别说，这个东西的确可以证明的，这个人只要出现金蝉手那里，设计一套一模一样的魔术……以那家伙的聪慧程度，的确很容易相信。” 老杨看着满头碎汗珠的陈宇，脸色再一次沉重起来。 “如果……”老杨找了一张椅子，缓缓坐下，“如果你要说服我相信这鬼扯出来的东西，你至少要说出一千件，你循环能搞明白的东西。” “比如——” 他顿了顿，拿起刚才桌上粉红色的试管，说道：“这东西之前的颜色。” “我前一个材料是什么——” “不对。”老杨又望向实验室天花板，“这屋子可能有监视之眼？也不对……除非是神级的，不然我会感觉到。” 老杨自说自话，又负手站起来，在陈宇的目光下，拿起一张宣传单，陈宇认得出，那是「毒物打卡活动」的物料，不仅如此，这个宣传单还是一个毒物。 “你告诉我，我之前为了这个活动炼出的十个毒物先……” 陈宇听到这个老杨谈及这个活动时，语气似乎很古怪，似乎这里面有什么可以挖掘。 陈宇点点头，随后问道：“好的，告诉我，这些信息？我下个循环可以用——” 老杨听到这话，又笑了，死死盯着陈宇，似乎想抓住他演技懈怠的瞬间。 “哇，你真的应该去演戏，你在上面的天赋，不比你抓蛇的天赋低。” “当然你抓蛇也挺厉害的，我一直没搞懂你是怎么不被咬的，我一天要被咬两三次……” 陈宇没好气敦促他回到正题。 他感觉最难让循环的人接受的，还是要意识到自己在别人世界湮灭的可能，这等于否定自己的存在。 不过，诡异的是，老杨还是嘟嘟囔囔说出这些信息，并且说的时候，不断看着陈宇，试图从中捕捉什么。 最后神情还颇为得意。 “就这样？你没有什么要说的？”老杨古怪地盯着陈宇。 陈宇摇摇头，给了一个再见的眼神，一瞬间，他能看到老杨眼中那种困惑且恐惧的神情，仿佛身体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再见。” …… …… 【当前循环：005】 …… …… 【当前循环：006】 陈宇一遍遍的重复，好几次都因为细节搞错，而要重新来过。 有一次，他甚至去野外找了一个地方，睡了到晚上，果然，一旦指针指向凌晨，他的一天马上就重来。 跟毒物的名字一样，他一直在明日的边缘徘徊，无法度过去。 …… …… 【当前循环：010】 陈宇这次一路上默念着老杨告知的信息，生怕遗忘。 事实上，他完全把关键信息写在埋骨之地，等于一个变相记事本。 不过他的记忆力没有那么差，默念几遍，多数信息已经熟记于胸。 接下来，又是跟老杨的一顿扯皮。 老杨看了眼桌上的粉红式试剂，问道：“你知道我这瓶试剂，放下的上一个材料是什么吗？” “龙葵。”陈宇说道，并且仔细看着老杨的表情，明显能看到他惊诧的转变。 “等等……难道实验室有监视之眼？”老杨抬头开始环视房间，“等等，我要找一个不是在这个实验室合成的东西……” 陈宇用手拎起那张毒物宣传单，递在他面前。 “愕……这个也可以……”老杨盯着这宣传单，“我做这东西的时候，你都还不是助教呢。” 陈宇深吸一口气，斟酌了一会，说道：“好的，它合成的十个材料分别是：” “蛾若，上篱，当归，了楹，有芍，人冬青，纸南星，唑宛童，魂芹，体夕。” 他原本以为老杨会更加诧异，没想到对方一脸雾水噗呲地笑了。 “这根本不挨边……你东西你自己想的，哇，你前面演的真好，不过到这露馅了，不过演技真不错。” “话说，你有没有想法去演戏剧？” 老杨经过刚才的震惊，现在似乎释放了，特别喜悦。 轮到陈宇懵了。 “不是……不对吗？” 老杨看着陈宇发笑，好像他是一个喜剧演员差不多：“当然不对，你念的都是什么，这些都是药材的名字，不过跟这个宣传单完全不挨边啊。” 陈宇不解地抓头，指着老杨大声说道：“不对啊！这是你跟我说的啊！” 老杨有点懵，不解地看着他，重复道：“什么叫我跟你说的？” “是的！”陈宇近乎从地板跳起来，来回踱步，“不是……这老杨为什么骗我啊！” “等等、” “是你骗我吧？”他突然停下来指着老杨。 老杨的神情简直不能再无辜了，甚至有点木讷。 “什么叫我跟你说的？”老杨皱起眉头认真问道。 陈宇有点恼羞成怒，白眼说道：“我重复了很多次，你不懂吗？！这是上一次循环，你亲口跟我说，你说这十个就是合成宣传单的材料！” 陈宇说完，拿起粉笔，在室内的黑板开始写着十个材料的名字。 「蛾若，上篱，当归，了楹，有芍，人冬青，纸南星，唑宛童，魂芹，体夕」 老杨盯着黑板上的这些材料，一开始也是愁眉紧锁，随后眼睛突然睁大。 “这……这是……这不是材料……你个蠢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