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背着手，挺起那鼓囊囊的胸脯，嘴里发出清冷的女子声音： “怎么，我们去哪里还要向你报备吗？” “没有，没有！”曾阿牛连忙摇头。 然而，他的眼睛余光却在观察着方雨，脸上露出一些恍然的神情。 方雨眼神极佳，当即发现了他的异样，娇声斥责道： “我看你就是对我不满，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的想法。” 曾阿牛哭笑不得，赶忙解释： “姑娘，我真没有对你不满，我只是对你得到公子洗筋伐髓羡慕不已。” “这里都能看得出来？” “你身上有公子那种让人亲近的气息，这肯定是洗筋伐髓过，而且公子还送了你内力。” “有那么明显吗？小丸也是这样吗？” “你身上比较明显，小丸姑娘倒没感觉出来多少，也可能是她原有基础内力比较强的缘故吧。” 方雨明白了，自己被察觉，其实是因为内力同源，而且自己处在更高级的层面，又是源头，有强烈的亲近之感实属正常。 至于曾阿牛对小丸，其实只是一种直觉，连他本人都未曾多想，只以为是五官对味。 那安碧如这女人，到底知道多少呢？ 可那女魔头自己清楚，她的本源内力已经破碎过，现在的内力实则属于公孙青柠一脉，哪怕还保留一点原来的气息，也不是原来的内力了。 哪怕有同源之感，那也是全新的门派，而不是什么裴门，更不是云海一脉。 难道，女魔头臆想出他方雨和公孙青柠有一个共同的师父，或者共同的门派？ 方雨想不明白，也就暂且不想了。 他慢慢收敛自己的气息，开始模仿简佳的气息。 “我刚才只是模仿一下公子的气息，没有想到还真成功了，你现在还觉得我现在的气质像公子吗？” 曾阿牛瞪大眼睛，大为叹服。 “姑娘，我以前听说你易容术厉害，原本还不信，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你现在的气质确实回归了你自己原来的模样，但是你现在已经有了江湖一流内力，英气逼人，不可能变回以前最初柔柔弱弱的样子了。” 方雨停住，这才放心，满意地点点头，露出笑颜，可谓笑靥如花，如牡丹盛放。 他这一笑不要紧，直接把曾阿牛迷得晕头转向，脑袋晕乎乎的。 小丸掩嘴而笑，用手在曾阿牛眼前晃动，笑着说道： “喂，醒醒，天亮了，别做梦了。” “姑娘，我，我……”曾阿牛醒过来，回答也是支支吾吾。 他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太丢人了。 方雨收敛了自己的魅力，温和嘱咐道： “公子今天要练功，你帮忙看好门，不要让人打扰。” “好，好的！”曾阿牛还是有点窘迫，连忙转身匆匆离开。 可刚刚走出去七八步，又忍不住回头看，正好对上两个姑娘正笑盈盈眼神，他捂脸逃跑，不见了踪影。 方雨和小丸对视一眼，都笑出声来。 他们知道，这次的男扮女装算是成功了。 他们不再耽搁，离开了这里。 路上，也遇上不少人，双方都打了招呼。 如果有谁想多说几句，都是由小丸出面。 这也符合简佳平时的作风，骄傲得很，与小丸这种亲切做派完全不同。 而且，简佳也是新来一个月不到，熟悉她的人也不多，倒也没有人纠缠和怀疑。 两人要了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一个老头，名为孙火旺，大家都叫他老孙，服务于公孙家几十年了。 三十里路，到了中午才到姑苏城。这也得益于这条路经常维护，路上不算颠簸，不然时间还得更久，人也会更难受。 马车来到一个“万宝阁”对面的停车场停下，方雨和小丸下了车。 街道上人来人往，万宝阁进进出出的人也很多，大门两侧的街道上，摆摊的人不少。 老孙见方雨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不由面露疑惑。 小丸解释说道： “简佳以前待在王妃身边，所见之人多是文人墨客，对武道没有太多关注，哪怕路过这里也不会多留意细节，现在跟了公子，肯定要了解跟武道相关的事宜，看事物的角度不一样了，自然能发现诸多细节。” “这也难怪。” 老孙恍然大悟，他笑着说道： “既然这样，就让小老儿为两位姑娘介绍吧！不管是街道两旁的摊位还是万宝阁，我都比较熟悉。” 方雨语气温和，客气说道： “那有劳孙老了。” 虽然谁都能听出“她”语气中的客气，但是声音中的清冷，仿佛能将人隔离开来，天然地让人感到疏离。 但是“她”身上却有一股让人亲近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讨好。 两种相反的感觉，老孙倒没有任何怪异，反而司空见惯。 他归咎于王妃的教育厉害，一个婢女都当成大户人家小姐来培养。 老孙在前面引路，一路上给方雨两人介绍各个摊位。 他蹲在一个摊位前，拿起一个破碗。 “这个摊位是王瘸子的，专门卖所谓古董，不过基本上都是假的。以前坑过一个外地年轻人，被人家家人找上门打断了腿。” 对面的王瘸子也是一个老头，长长的白胡须，看起来慈眉善目，谁都想不到，这是一个骗子。 王瘸子听了老孙的话，也不生气，反而笑道： “你孙火旺别胡说八道，我可是一个好人。” 看来，俩人比较熟悉。 而且，老孙的面子还比较大，王瘸子不敢得罪。 方雨和小丸随意看了看摊位的物品，确实都很差，认真分辨一下都知道是垃圾货色，能骗人上当，只能说王瘸子嘴巴厉害。 孙火旺又带方雨和小丸去别的摊位转转，一个个摊主的诚信如何，他也都当面介绍。 那些摊主有的人听了无所谓地笑笑，有的以骗术高超为荣，有的生意被打扰面色不悦…… 可不管什么结果，都没有一个人敢对孙火旺恶语相向，可见其在这一带的威势，也可见公孙家直属势力有多强势。 一圈转下来，方雨也买了一些东西，大多数是花里胡哨的，还从一个摊位买了一把裹着锈迹斑斑的古剑。 砸开之后，全部都坏了，成为烂泥土。 哪怕是这样，他依旧不浪费，把泥土装进一个荷包带走，往客栈而去。 他的这个行为，被别人看成了恼羞成怒，没有脸再待下去，都窃笑不已。 这其中就包括一路跟着的贼人，还有与贼人接头的幽冥教圣女。 圣女也来到客栈，走到方雨和小丸的桌前，笑盈盈的问道： “两位妹妹，可否介意同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