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万只?”李权的身体猛地坐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是一万只?” “那是自然。”裳若依看着他:“李少爷可是觉得太少了不想卖?” 哪里是太少了?一万只刚好是三万两,正好抵上账面上的亏空。 他与李家主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惊喜之色。 “不少不少。”李家主欣喜说道:“不知裳掌柜想什么时候要?” “年后,我亲自去李家拿蚌。” 年后?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李家主低声说道:“裳掌柜,这银子能不能先付?” 李夏夏闻言,赶忙说道:“爹爹,咱们李家向来银货两讫,怎么能让人先拿银子?” 李家主看了看她,咳嗽几声,低声说道:“夏夏,你是女子,家族生意上的事情,你就不必插手了。” “可是······” 不等她说完,李家主便目光灼灼地看着裳若依:“裳掌柜,你应该知道,放眼四国,就属我北陵李家的东珠是一等一的好,每年最好的都会进贡到宫中供给娘娘公主们佩戴,想与我李家合作的人多不胜数,若不先交了银钱,我怕是没等到年后,这些东珠蚌就没有了。” 裳若依闻言,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李家东珠的确十分盛名,不过刚刚李家主说这生意与李姑娘没有关系对吗?” “夏夏是女子,自然不能插手族内生意。” 李家主话音刚落,就听旁边的李权冷笑一声:“女儿早晚都要嫁人的,家族中唯有男子才能真的守住财富,所以族中的生意自然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裳若依闻言,笑了笑,起身拱拱手道:“既然如此,那二位就且当做在下今日没有来过罢了。” 说完她起身便要离开。 见她如此,李家父子急了,如今她可是财神爷,这世上哪里会有将财神爷放走的? 李家主赶忙上前,脸上带着笑容:“裳掌柜,这好端端的,怎么走了?” “晚辈之所以想买东珠蚌,实则是因为与李姑娘投缘的缘故,若这生意与她没有半分关系,我是万万不想做的。”裳若依看着站在一旁的李夏夏:“既然如此,晚辈告辞了。” 什么? 竟是因为这个便可以随意拿出三万两。 看她的样子也并不在意这三万两究竟能带来多少利润,说明她手中的银钱颇丰。 见她毫不留恋地离开,李家主赶忙追了出去:“裳掌柜,裳掌柜,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他目光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竟然会给他们李家找来这样一尊财神爷,他咬了咬牙:“既然如此,裳掌柜的事情便交由夏夏,不过她很少接触生意的事情,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裳掌柜海涵。” 李夏夏闻言,眼睛滑过一抹亮色:“爹爹,您说的可是真的?” “夏夏,切记不可怠慢。” “是,爹爹。” 裳若依离开后,李权脸色冷凝:“爹,这么大的生意交由夏夏······”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你亏空的三万两银票,总要有人填上才可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祖父本就对你不满意,若知道了这件事,定会重重罚你。”李家主看着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若不是看在你娘的份上,你惹了这么大的祸事,我早就将你逐出家门了。” 李权脸色变化,讪讪地笑了笑:“爹,儿子一定谨记先前的教训,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李夏夏送裳若依离开,路上,她思肘半晌,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裳姐姐,为什么一定要我来跟你做这个生意?” “看你顺眼一些。”裳若依上车的脚步顿住,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李夏夏:“有些事,用心看会看到以往看不到的风景,人也一样,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李夏夏看着远去的马车,眨眨眼,她总觉得裳若依的话中有其他的深意。 马车上,赫景珩正坐在软垫上,将手中的汤婆子递给她:“不过是一些东珠,你喜欢,我弄来送你便是了,还用得着你这巴巴地跑过来买什么东珠蚌,他们怎么会将好的蚌卖给你?你便是买上十万百万的东珠蚌都开不出一颗极品东珠。” 裳若依撇了撇嘴:“这个我自然知晓。”她抱着汤婆子,脸上闪过狡黠的笑容:“他们养不出极品东珠,你怎知我也养不出?” 有了灵泉水,还愁养不出极品东珠? 她只怕东珠太多了才是。 赫景珩看着她踌躇满志的样子,不再多言。 转眼便到了年关,往年石崖村都是死气沉沉,没有半分过年的样子,毕竟连饭都吃不饱,过不过年又有什么区别? 但今年可是完全不同,家家户户都紧锣密鼓地忙活起来。 在赫家做工的工人们每人都分到了肉和粮食。 “谢谢东家。”王二柱笑了说:“自从跟了东家,咱们这日子便富裕多了。” “是啊,今年过年竟有肉吃,简直跟做梦一般。”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鞭响。 “快点!快点!再不走,老子抽死你!” 衙役们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的目光向声源处望去。 只见六个人,身穿单薄的囚服,囚服上不少地方都破了口,皮肉上的伤清晰可见。 “大人,求求你,给口糙粮饼吃吧!”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搓着手祈求道:“孩子快要饿死了,大人,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还想吃糙粮饼?你做梦!若是再不走,不用等你们饿死,老子直接打死你。”话落,他扬起皮鞭就要再度抽下,同样穿着囚服的一个中年男子将妇人和孩子揽在怀中,任由皮鞭落在他的后背上。 他紧咬牙关,愣是一声没吭。 那衙役抽了几鞭,心中解了气,沉声说道:“赶紧走,你们的居所在前面。” 男子咬着牙,后背已经血肉模糊,妇人见状不停地抹眼泪,怀中的孩子也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