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丛氏房中伺候的人都集中在一处。 裳若依手中提着粉色荷包。 目光凌厉地看着三个婢女。 正常来说,一个房内只有一个婢女伺候,但是丛氏怀着身孕,老王妃特意叮嘱又拨了两个下人。 若还是在定国王府,伺候他们的人定是要翻上几倍。 “这个香囊,你们可有印象?” 祥云走上前,看了看,说道:“这个是少夫人前些日子亲自缝制的,里面特意加了可以安神的合欢花、琥珀和五味子,还有一些平日里喜欢用的香料。” 祥欢也点点头:“少夫人做完了以后还特意让奴婢挂在床头。” 祥玉看了看那个香囊,眉头微皱。 “怎么了?”裳若依问道。 “今日睡前,少夫人让奴婢将这香囊收起来了,奴婢将它收在了柜子里,不知是什么时候又被拿出来的。”祥玉低声说道:“少夫人说她这两日头疼许是因这香囊的缘故。” 里面有覃草,闻得时间久了,当然头疼。 她这每日多多少少能喝上一些灵泉水,不然怕是早就毒发了。 “你们少夫人午睡后有谁进来过?” “少夫人近日浅眠,睡前特意叮嘱奴婢们不要进去打扰,未曾有人进去。”祥云轻声说道:“奴婢们都在下房歇息。” “期间可有人离开?” 祥玉摇摇头:“奴婢们想着小少爷就要出生了,奴婢们没有什么银钱,便想给小少爷做一点虎头鞋和小枕头,趁着少夫人小憩,奴婢们一直都在下房做针线活。” 裳若依看了看房间,并没有被翻找过的痕迹,说明将这荷包挂起来的那个人是知道放置荷包的位置的。 “你在将荷包收起来的时候,可有人瞧见?” “当时房间之中只有少夫人和奴婢二人,若说旁人。”祥玉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是大房的赵姨娘!” 赵姨娘? “她来你们少夫人房中做什么?”裳若依眉头紧锁,沉声问道。 说到这件事,祥玉的脸有些微红。 “赵姨娘说、说有事询问少夫人,奴婢在旁边听着,似是、似是有关于子嗣方面的。”祥玉说道:“赵姨娘问少夫人有无生子的秘方。” “混账东西!”林氏怒声道:“什么腌臜话也敢递到正室房中?那么大的岁数都白活了。”她对门外的下人说道:“将赵姨娘带过来。” 丛氏中毒险些小产的事情,很快传到了老王妃的耳中。 她本就看赵姨娘不顺眼,听闻此事许是与她有关,便将众人都集中到正厅。 裳若依临走时让阿成暗中守在丛氏的院落中,以防有人起什么歪心思。 赵姨娘被人带到正厅,见厅中的阵仗,便有些心虚。 她微微福身:“老夫人。” 老王妃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孽障!说!是不是你给芳芷下毒?” 下毒? 她赶忙摆手:“冤枉啊!妾身可没有给她下毒!” “那日只有你进入了芳芷的房间,知道她的荷包放在哪里,不是你还能是谁?”林氏怒声道:“你说!你为何要给她下毒?芳芷自从加入赫家,与你都未见一面!你们能有什么仇怨?” 赵姨娘被她说的面色涨红,大声喊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下的毒?诚如你所说,我与她从未见过,为何要害她?” “那荷包中的覃草可是你放的?”裳若依冷声说道。 “什么覃草?我听不懂!”赵姨娘一副我没做,你们纯粹就是在冤枉我的样子,委委屈屈地跪坐在地上,泪眼婆娑:“妾身知道,如今在这赫家唯有我一个妾室,身份地位自是最末,但是你们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这般随意冤枉我啊!” 不得不承认,赵姨娘是十分美丽的,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但是在座的皆是女子,她这副模样自是没有人买账。 “赵姨娘不用拿这嫡庶的身份说事,先前还在王府中时,旁人不知,但我是知道的,爹爹什么都是先紧着姨娘院子里的,每次出征回来有什么新鲜玩意儿若只有一份,那必然会进你的院子,娘亲与我见都未曾见过,若娘亲真是将身份看得如此重,还在王府的时候,就会将你发落了。”赫韵怡撇撇嘴道:“还真是从未见过姨娘这般颠倒是非黑白之人。” 赵姨娘擦擦眼泪,低声说道:“但是下毒之事我从未做过,你们这般不就是要屈打成招吗?” 裳若依冷笑一声:“赵姨娘,你知道什么叫覃草吗?” 赵姨娘摇摇头。 她确实不知。 “覃草是生长在极寒之地的一种毒草,毒性甚大,甭说食用,便是闻到覃草的气味,都会中毒,这种毒草本身有一股异香,这异香便是从这毒草身上的粉末中发出的,沾染以后很难祛除,正因如此,在芳芷他们房中伺候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沾染了这种气味。” 祥玉几人闻闻自己的身上,好像的确如少夫人所说,她们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儿,许是她们闻得久了,便不觉得很明显。 此时在正厅中,这个味道就明显很多了。 裳若依看着赵姨娘,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裳若依便知道,自己猜的果然没错。 “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你明明与芳芷不熟,甚至说与整个三房都不熟,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覃草的味道?” “我前些时日去过她的房间,询问她有无怀孕生子的秘方,许是那个时候沾染上的。 “呵呵。”裳若依淡淡地笑了,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是吗?那为何赵姨娘此时身上的味道比祥玉几个整日在房中伺候的丫鬟还要浓?” 什么? “怎么可能?”赵姨娘赶忙打断她:“我明明洗手了!” 她话音落下,算是不打自招了。 赵姨娘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悻悻地闭上了嘴。 “真的是你!”林氏站起身,走到她跟前,狠狠地在她脸上打了两个巴掌:“我们三房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下此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