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若依脸上刚刚扬起的笑容陡然僵住。 赫景和拙劣的演技,就连赫韵怡都看出来了,老王妃精明了一辈子,怎么可能看不出? 但是她为什么不阻止自己? 就在这时,赫景珩迎面走过来:“景和怎么样?” 还不等裳若依回答,赫韵怡就走出来,将裳若依刚刚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兄长,嫂子厉害吧!” 原以为能得赫景珩一句夸奖,结果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没有问你。” 赫韵怡:“······” 裳若依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她终于知道在王府时赫韵怡的性格为什么那么闷了,有这样的兄长,她也会抑郁。 裳若依摸摸她的头:“时间不早了,你今日也跟着折腾许久,早点回去休息。” 送走赫韵怡,裳若依低声说道:“韵怡说的差不多,赫景和确实在装晕,我觉得他跟二叔的死脱不了干系。” 赫景珩点点头,赫宁安的死太过突然,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第二天一早,裳若依来给赫景和施针时,老王妃已然等在了那里。 “祖母。” “好孩子,辛苦你了。” 赫景和生无可恋地看着银针,第一针扎下去,他的嗓子就恢复了。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众人耳中不停环绕着赫景和的惨叫。 老王妃则淡定地坐在一旁喝茶。 施针后,赫景和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一天一夜水米未进,他又饿又疼,对老王妃说:“祖母,孙儿一直未吃饭,能不能先让孙儿吃点东西。” 老王妃看向裳若依:“他可以吃东西吗?” “祖母放心,我都已经让厨房准备好了。” 话落,下人端来一碗白粥。 “你现在病着,只能喝点白粥。” 白粥······ 赫景和想哭的心都有了,不过白粥就白粥吧!总比饿着肚子强。 这时,映雪走了进来:“小姐,取草莓的人来了。” 裳若依来到暖棚,见一个紫衣男子正站在暖棚前好奇地张望。 “公子有什么事吗?” 徐子墨听见声音,转身一看,不由心中一震,暗暗咬牙:这赫景珩是什么命?竟然能娶到这么漂亮的世子妃。这容颜便是被称为京城第一美女的沈书仪都难以望其项背,真是怪哉,这么美的姑娘,怎么在京城这么多年,从未见过?那日只是看见了她的侧颜,便知她是个极其漂亮的姑娘,今日见到正脸,可以说是惊为天人。 他哪里知道,若不是要代替裳羽芙出嫁,裳若依早就不知道被裳家人忘到哪个天涯海角了。 “在下是来拿草莓的,姑娘不是卖给天香居每日十五篮草莓了吗?” 裳若依看了看他的装扮,一般来说,掌柜的都会打发下人来取货,但是眼前这个人显然不是下人,且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就能知道此人非富即贵。 “原来是钱姐姐的人。”她对身后的映雪说道:“把草莓给公子装上去。” “是。” 徐子墨笑着说道:“姑娘,在下冒昧地问一下,这草莓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就在前面的林子里。”她指了指东边的密林:“移栽回来后,我稍微改良了一下,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徐子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可不信在那个林子里有这么好吃的果子,赫景珩的小媳妇还挺会骗人,就是这借口找的挺没有说服力的,分明就是在糊弄他,偏生他还没有立场反驳。 说话间,十五篮草莓都装上了车。 “我瞧着你这房子里种了不少东西,可有什么好东西卖给我?” 裳若依故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这暖棚之中确实有不少好东西,但是都价值不菲,这样的生意公子能做主吗?” 徐子墨暗道裳若依实在太过聪明,笑了笑:“我只是问问,这些事情自然要钱、掌柜做主的。” 这时,一个小厮走过来,低声说:“爷,车已经装好了。” 声音虽小,但是一字不落地被裳若依听了个清楚。 他果然不是普通人,无论是穿衣打扮或者长相气场,绝不是泛泛之辈,虽不能与赫景珩相比,但是远远超过普通富家公子哥,不过听他的口音,像是京城人。 这时,芍药走过来:“小姐,官差大人来府上了,一同前来的还有赵姨娘一家。” 赵姨娘? 到了流放地,赵姨娘他们一家见她选了一个茅草房便自己单独选了一个石头房,后来就很少出现在他们面前,日子久了,裳若依都将这三人抛之脑后了。 “既贵府有事,徐某便不打扰了,这是三百两。”徐子墨拱手告辞:“我们还会再见的。” 话落,他便上马车离开了。 裳若依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沉声问道:“芍药,你可知道他是谁?” “小姐,奴婢自进了相府,便伺候府内的姨娘,姨娘是没有多少机会出府的,奴婢自是没怎么出过相府。” 裳若依点点头,自己何尝不是? 她自出生,就没有踏出过府门。 裳若依将银票递给芍药:“你送到账房。” 芍药见她竟然如此放心地将三百两银票交给自己,不由一怔:“小姐,您不担心奴婢对这些银票做手脚吗?” 裳若依笑了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让你在跟前伺候,自会信任你,再者,跟着我,我自不会亏待你们,区区三百两银子,我身边的人,应该还看不上。” 芍药心中一震,眼眶微红,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裳若依这样的主子,便是在这流放之地又如何?在她看来,这里比京城舒服多了。 裳若依来到正厅之中,原以为是张县令派来的,实际上是镇上的官差,为首的正是那日在粮店见到的人。 赫景珩此时也在,裳若依走到他身后:“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这时,两个衙役押上来三个人,正是赵姨娘、赫祁年和林书玉。 老王妃不解地问道:“大人,何故押着他们?” “他们是你们赫家的对吧!” “正是。” “这三人竟然打算偷偷逃跑,被本官手下的衙役抓个正着。” 什么? 在流放地逃跑可是大罪,牵连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