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躲在后面,恨恨地看着这一幕,牙齿都要咬碎了,没想到关键时候,这赵君毅竟然生了这种怪病,让裳若依逃过一劫不说还帮她拉拢了人心,这日后她在流放之地岂不是一呼百应? 不行,这样的好事,凭什么落在她的头上? 来报名的,除了流放的犯人,还有当地的村民。 这里土地贫瘠,种出的粮食,除了赋税以外,剩下的很难撑过这个冬日。 况且在这极北之地,冬日若是没有炭火,怕是要冻死。 镇上的炭火价格很高,普通人家根本买不起,所以都是搭建火炕,炕和灶具联通,这样,做饭用的木柴就可以将炕烧暖,这边木柴不少,每年冬日只需要囤积些木柴,便可安然过冬,有一些农户还会时常砍一些木柴去镇上卖,可以补贴些家用,所以不需要买炭火,每年冬日也能剩下不少银子。 但是今年,官府不允许砍伐木柴,若是被抓住,不仅罚银子还会被抓起来关上几日。 总有一些心怀侥幸的人想要去试探试探,果不其然被抓住以后,罚了三两银子,被关了五日不说,还挨了打了。 百姓们一瞧,都老老实实的,顶多去林子里捡捡干树枝 但是干树枝能有多少?一整日下来,顶多捡上一捆,加之捡的人又多,现在去林子里,一根干树枝都看不见。 无法,只能去镇上买木炭,但是木炭那样昂贵的东西,哪是百姓们能消费得起的? 听到村里有人要盖房,他们马上过来。 “你们真的要盖房吗?”一个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 裳若依闻言,失笑道:“那是自然,否则我召集你们做什么?” “那工钱可以结给我们吗?” “工钱每日结算,若是做得好,还会有赏钱。”裳若依笑了笑:“放心吧!不会亏了你们。” 众人一听,心中便有底。 先前他们被赵君毅找去给镇上一个员外家修葺花园,说好的工钱,最后一文银子都没有给,结果辛辛苦苦大半月,白白给人做工,银钱全进了那姓赵的狗官的腰包。 当天,报名的人有百来数,筛筛选选,最后留下了七十人。 又挑选了几个四十多岁的婶子负责做两顿饭,每人每天十五文。 有的家是夫妻两人来做工,一天就能赚上三十五文,这在镇上也算是不错的收入了。 裳若依看着名单,对赫景熙说道:“监工的活就交给你了。” 这时,赫景珩走了过来:“那我呢?” “什么?” “景熙都有活干,那我呢?我做什么?” 裳若依已经将他这号人物给忘了,或者说是她刻意给她抛在脑后,再者赫景熙没有他那般聪明,比较容易掌控。 在赫景珩面前,总有一种秘密随时被拆穿的危机感,这种感觉她十分不喜。 “你若是觉得闲得慌,就去东面的密林中修建一些陷阱之类的机关吧!世子带兵打仗多年,想必这点事情定然难不倒你。” 赫景珩点点头:“可以。” 裳若依没想到他竟答应的如此痛快,就在她想将和离一事旧事重提的时候,就听他悠悠说道:“娘亲让我多听妻子的话。” 裳若依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咬咬牙转身离开。 不远处的乔言心看着这一幕,不禁双拳紧握,没想到,便是如赫景珩这样的男人也会有被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的一天。 再一想自己嫁的那个男人,愈发觉得赫景珩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值得托付的良人。 瘸了又能如何?在这流放之地怕是再也找不到比赫景珩更优秀的男子了。 再看看裳若依,一个庶女,凭什么可以嫁给这么好的男人? 裳若依还真是好命,不仅赫景珩宠着她,整个赫家都将她捧在手心,就连一贯严苛的老王妃都同意将管家的权力交给她,便是现在赫家流放,但依旧有着大把的银子,看他们又是盖房又是买肉,就知道银钱这一方面是不缺的,如果赫景珩的妻子是她,那么裳若依拥有的这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有些想法,一旦在脑海中出现,就很难摆脱。 她哪里知道,现在赫家所有的花销基本都出自裳若依的嫁妆,赫家上下加在一起的银子都不够盖房。 裳若依能得到赫家上下的尊重和宠爱,靠的从来都不是赫景珩妻子这个头衔,而是她自己。 当天下午,裳若依便去了镇上,采买第二天要用的食材。 她直接去了粮铺,卖粮的掌柜姓李,态度十分温和,要价比市面上便宜很多,来店里买粮的人也不少,他对每一个顾客的态度都很好,不过她总能在这里闻到一股血腥气。 掌柜的见她不停地闻来闻去,心中一紧,笑着迎上来说道:“姑娘,你都需要点什么?” “大米、白面,玉米面都需要一些。”裳若依见他袖子上沾染了一些血迹,眉间微蹙:“老板,您是哪里受伤了吗?” 李掌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袖口上残留的血迹,心下一惊,随即笑了笑说道:“不是我的伤,早上买了半扇猪肉,估计是那个时候蹭上的。” 裳若依笑了笑:“原来如此。”她看了看周围,偌大的店里只有他自己,连个小厮都没有,不禁疑惑道:“掌柜的,这店面这么大,您自己能看得过来吗?” “小本生意,哪里请得起小厮?” 小本生意? 自古以来,能做得起粮食生意的都是富户,怎么可能是小本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