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若依几人坐在矮榻上都在闭目休息,时不时传来几声老王妃的咳嗽声。 片刻后,秦氏睁开眼睛,看了看不远处赫景珩的腿,眼中划过一丝痛心,又想到自己那生死未卜的丈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低声哭起来。 裳若依本就浅眠,听到秦氏的哭声,她立马醒了过来。 猜到她哭的原因,裳若依眉间微蹙,本想出声劝慰,却不知道如何劝,前世的职业让她习惯什么都靠自己了,苦也好,疼也罢,任何情绪都靠自己消化,所以宽慰别人这种事,她还真有点做不来。 她刚想叫醒赫景珩,就发现他额头上都是大颗大颗的汗珠,脸色惨白,嘴唇隐隐泛着青紫。 这是中毒! 裳若依赶忙起身,来到赫景珩身边,抓过他的手腕,脸色陡变。 竟摸不到脉搏! 身上就好像被冰冻了一般。 她在水袋中注入了灵泉水,给他喂了几口。 片刻,他身上似乎没有那么冷了,脉搏也渐渐恢复,不过跳的极慢。 赫景珩直接陷入昏迷之中。 裳若依的动作不大,没有惊动旁人,但是秦氏却看得清清楚楚。 “若依,珩儿怎么了?”她擦干眼泪,轻声问道。 “看这样子,应该是中了毒。”她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眉头越皱越深,从脉象上看,没有中毒的迹象。 不过,若不是中毒,他怎么会突然间这样? “中毒?”秦氏惊恐地捂住嘴,眼泪更是止不住:“怎么办?我的珩儿。” “娘,您不要哭了,眼下看没有生命危险,待他醒过来问问再说吧!”号脉的时候,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想必距离苏醒也不会太久。 秦氏闻言,渐渐止住了哭声,点点头道:“若依,娘自小便没有什么主意,在娘家的时候听父母亲的,出嫁后听你祖母和父王的,眼下定国王府遭了难,娘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娘看你是个有主意的,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来当了。” 裳若依闻言笑了笑:“娘,出嫁前我就是一个庶女,嫡母大夫人从未教过我庶务,所以对管家之事一概不知,再说,眼下也没有什么庶务要做的,娘,这个家还是交由您来管。” 秦氏点点头道:“好吧,那等到了流放之地,我再将这管家之权交给你。”秦氏看了看赫景珩,眼中神色极为沉重。 此去路途遥远,定国王府众人能否活着抵达流放地都未可知。 裳若依没有答话。等到了流放地,这管家权自己就更不可能要了,她可是跟赫景珩说过了,到了流放地就和离。 秦氏拉着她的手说了许久的话,困意袭来才渐渐睡去。 深夜,赫景珩从昏迷中缓缓醒来时,发现自己竟靠在裳若依的身上,阵阵暖意从她身上传来,难怪这次比之以往,痛苦减轻了很多。 赫景珩刚有所动作,裳若依便醒了。 “抱歉,吵醒你了。” “无妨。”裳若依看他的样子和神情,显然是知道自己中毒的,沉声道:“你中的是什么毒?” “早些年在攻打一个边小国时,被他们国师下了毒,名叫冰骨,每月初一夜里身上所有骨骼都如同被冰封了一般,我会短暂地失去意识,原本每月这个时候我都会去外面,免得父王母妃忧心,但是眼下这个情况,我似乎无处可去了,母妃那里还需你帮我遮掩。”赫景珩看了看秦氏和老王妃:“我虽是母妃亲生,但自小长在军营中,在王府的日子不多,与母妃尚不亲厚。” “她已经知道了。”裳若依轻声说:“你刚刚毒发的时候,她瞧见了。” 赫景珩眉心短暂地皱了一下:“她若问起你,你就说不严重。” “好。” 刚刚还说尚不亲厚,实际上也是不想让她担心吧! 原本打算去空间休息的裳若依,竟不知不觉靠着赫景珩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裳若依就被空间内机械的声音惊醒。 “生命体增加,空间升级。” 又升级? 裳若依的意识直接进入空间之中,白虎赶忙跑过来,围着她转来转去。 她摸摸它的虎头,笑了笑:“一日不见,你就长高了?” 空间说生命体增加,难道说是兔子生了? 果不其然,扒开草丛,兔妈妈肚子下面正睡着几只小兔子,软软小小的,可爱极了。 原来这个也可以让空间升级。 不知这次升级了什么功能? 突然,耳边竟传来一声公鸡打鸣的声音。 鸡? 自己也没有在空间中养鸡啊! 难道说······ 她快步走上前,空间竟然多了畜牧区。 十几只鸡鸭正在里面吃食。 在窝里还有几颗鸡蛋。 有了这些,还愁吃饭? 她将鸡蛋捡起来,或许也是占了空间的因素,她发现这些蛋要比外面的大上很多。 空间里没有锅,不然她都想立刻煮上一颗,要知道她已经多久没有吃上鸡蛋了。 就在这时,她感应到屋内已经有人陆陆续续醒来,她赶忙出了空间,缓缓睁开眼睛,赫韵怡走上前,笑着说:“嫂子,今日你是最晚醒来的。” “近日可能有些疲累。” 话音刚落,门便被从外面推开。 “里面的,赶快出来。”驿馆的官差皱着眉,沉声说道:“真不知道张虎怎么想的,囚犯而已,还单独给个房间。” 他们走出驿馆时,其他囚犯已经在院中了。 赫家二房看着他们才出来,愤恨不已。 张氏黑着脸说道:“看他们一个个睡得神清气爽的模样,同样是囚犯,我们睡那又脏又臭的地方,他们却单独睡在其他地方,真不知道那裳若依靠什么将那些官差弄的五迷三道的。” 她的声音不低,周围的犯人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也开始怀疑裳若依定然是跟官差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不然那官差怎么就单独给赫家人行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