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蓁不在乎,可老夫人和姜煜在乎,姜煜说道:“不知道我妹妹做了什么没规矩的事情给十叔祖母你看到了?” 这位十叔祖母面色仗着自己年纪大,脱口就说道:“这是姜氏祠堂,可不是外头什么别的地方,四处张望像什么话?!” 姜煜面色不变,“我妹妹头一次来到姜氏祠堂好奇也是应该的,想看看各位祖先是什么模样,我并不认为有什么问题,难道您忘了,您家的孙儿第一次来祠堂,可哭闹不止呢!” 十叔祖母声音一哑,面色变了变,看了看姜老夫人和苏蓁,被身旁的人拉了一下,也就悻悻的闭上了嘴。 苏蓁将这些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觉得有些乐呵,真像是看戏。 原来真的有族人不欢迎她回来啊,可是她本是嫡支子嗣,回不回来跟这些分支的族老又有什么影响呢? 有些人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门口来个挑大粪的都要尝尝那勺咸淡呢!怕不是憋着什么坏主意? 想不通便继续静观其变。 只一小部分人跟着一起穿过前堂,大部分族人都在祠堂外等候。 开祠堂、供香火、唱词颂德、请族谱,一轮步骤之后,苏蓁看着祖母一脸肃穆的亲手翻开族谱,执笔就写下了并列在姜煜旁边的名字——姜洛。 然后等待墨迹晾干,姜老夫人郑重其事的准备将族谱又收回到匣子里面。 却在这时,有人开口说道:“老夫人!”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满脸褶子的族老突然出声,“如今,大姑娘找回来了,可否再将姜子韪一族重新写到族谱上?他们也被惩罚了这么多年,如今也知悔改了。” 老夫人的手一顿,回眸冷笑道:“这话可笑!这么多年,也只是把他们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了而已,他们受了什么惩罚?!若是当年给他们得逞,怕又是另一幅光景了吧?” 六老爷一噎,十叔祖母又接过了话说道:“这不是没得逞吗?嫡支一脉也没什么损失?” 老夫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不可思议的说道:“我孙女儿在外流落这么多年,在乡下吃苦,你在这儿跟我说没什么损失!十叔嫂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十叔祖母一噎:“那再不济,把子韪三个孩子的名字重新写上总可以吧?质子无辜,姜妍,姜昆和姜婉三个孩子哪里知道大人的那些纠纷呢?尤其是姜婉,还没出生呢,就没了家族可依靠!老夫人,孩子们总归是无辜的呀!” 老夫人正欲要再说什么,一旁坐在右边第一位的五太婆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道:“老十家的,你这是说的什么浑话?那些孩子是无辜的,可姜洛这孩子不也是无辜的?子韪一家子有这样的豺狼之心,你怎么还心疼起来了?” 十叔祖母面色微微扭曲:“我这不是想着事情也过去这么多年了吗?就算大人不回族谱,可孩子总要怜悯一二,总归是我们姜氏一族的血脉不是吗?还是嫡支一脉的庶出,如今姜妍那孩子嫁了人,你们也是瞧见了,这没了家族依靠的姑娘,在婆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族老们沉默了,但老夫人面色不变,将族谱放进了匣子里面,至此她不容置讳说道:“没有杀了他们,已经是仁慈了。” 又拉着苏蓁到中间,“日后,请大家记住,这位是我们姜家嫡支大姑娘姜洛。” 一众族人甭管服不服气都得上前给嫡支的行礼问安。 “见过大姑娘。” 苏蓁看了一眼众人,心底波澜不惊:“各位不必多礼。” 只听十叔祖母又说道:“大姑娘自小在乡下野惯了,现在回到了姜家,规矩礼仪什么的可要好好学起来,莫要日后出门丢了我们姜氏一族的脸。” 苏蓁眼皮一掀,看向这个十叔祖母:“这个就不劳十叔祖母费心了,我就算是丢脸了,那丢的也是我祖母,我爹娘的脸,再怎么丢也丢不到您身上。” 苏蓁毫不客气的一句话,让十叔祖母豁然变色。 再是嫡支也不过是个刚从乡下回来的野丫头,她再是分支庶脉,那也是姜氏的长辈,走出去亦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更是她的长辈!怎么敢这样对她讲话! 十叔祖母面色发青,“一脉相承,你若是丢了脸,就是整个姜氏一族丢了脸!” 她一句话把整个姜家都扯进去了,给苏蓁上压力。 姜老夫人开口说道:“你管好自己的子孙就够了,我的孙女儿乖巧懂事,礼仪方面自会有人来教导。” 旁边的人用手肘轻轻推了一下那位十叔祖母,说道:“大姑娘刚刚回府,只要国公府好好教导,日后定也是知书达理的,哪需要你指手画脚。” 旁边的人给十叔祖母使眼色,你是没瞧见姜老夫人的脸色吗?你是年纪大了,活够了,你那一支的小辈怎么办啊?你不想他们在族中好过了? 十叔祖母瞧见姜老夫人的神情,反应了过来,面色讪讪的,不敢直视姜老夫人的眼睛,小声的嘀咕道:“那我也是为了姜氏一族考虑呀?” “那也不是你能管的,咱们是什么身份?都跟嫡支隔了好几服了。” 族长怕嫡支真的恼了,出来打了圆场,说道:“老十啊,你逾矩了,大姑娘如何,不是你能插嘴的。” 嫡支一脉都是强势的,看看当年姜子韫和鹿静媛的手段就知道了,不管是谁反对都不行,一定要给姜子韪这一脉除名!他们这些分支哪里说得上话?没把祠堂给拆了就是好的了。 如今嫡支小辈这一脉瞧着这刚回来的大姑娘还瞧不出什么,也就姜煜性子温和一些,可是人家也不可能违抗他的亲祖母来帮他们这些许多都已经出了五服的族人说话,更何况,受害的人是他的双生妹妹。